飞语气平淡的回应了一句。

    “留着条命，已经算给郭娟面子了。”

    刚才在对孙昊下手的时候，他确实悄悄渡了一丝龙气进去。

    那股气看似微弱，却像附骨的藤蔓，顺着骨骼缝隙缠上去，将筋脉磨出细密的裂痕。

    寻常医生只会看出是粉碎性骨折，却查不出内里那点龙气的古怪。

    就算用最好的药材吊着，孙昊往后也只能当个普通人，别说挥刀报仇，怕是连提桶水都费劲。

    孙鹤堂要是知道他成了废人，怕是连多看一眼都嫌麻烦。

    孙昊这颗棋子，留着是隐患，杀了又落人口实，如今彻底废了，反倒干净。

    棋子废了，自然没人再用。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人，孙鹤堂还会花心思利用吗？

    叶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既然决定动手，就不会留任何隐患。

    废了孙昊，既是给郭娟一个留命的交代，也算是变相保全了孙昊一条命。

    至于孙昊会不会恨得更深？

    那又如何。

    一个彻底失去威胁能力的人，再深的恨意也不过是徒劳的嘶吼，翻不起任何风浪。

    掏出手机，叶飞直接按照郭娟之前塞给自己联系方式将孙昊现在的定位发了过去，随后毫不犹豫地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你这个人，倒做得干脆。”

    “情分还了，剩下的是他们母子的事，他若还不知收敛，就是自寻死路。”

    郭娟看到那条定位消息，心脏猛地一缩，随后疯了似的拦了辆车，报出地址时声音都在抖。

    叶飞为什么给她发定位，目的不言而喻。

    自己儿子，她知道是什么性格。

    如今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知道……

    等郭娟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隔着老远就听见孙昊的惨叫。

    踉跄着冲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孙昊。

    胳膊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额角的血混着泥土糊了满脸，郭娟瞬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小昊！”

    郭娟赶紧扑过去抱住儿孙昊，指尖触到他脱臼的胳膊，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孙昊疼得浑身抽搐，看到郭娟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涨红了脸嘶吼道：“妈！杀了他！你帮我杀了叶飞！我要他偿命！”

    “你别说了，妈先送你去医院！”

    郭娟想扶孙昊起来，却被孙昊猛地一把推开。

    “去什么医院！我要报仇！他废了我的手和腿！我以后就是个废人了！妈，你快想办法！找叔公！让他为我报仇！”

    郭娟的心像被刀剜似的疼，看着孙昊扭曲的肢体，又想起叶飞冰冷的眼神，终于明白那所谓的机会有多沉重。

    蹲下身，抱住孙昊的头，泪水滴在孙昊脸上，语气近乎恳求地说道：“小昊，别闹了，是我们错了……我们斗不过他的，我们离开这里，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我不！”

    孙昊扭动身子想要挣脱郭娟的怀抱，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人吞噬。

    “我没错！错的是他！是他毁了我的一切！妈，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在这里！”

    郭娟看着孙昊近乎疯狂的样子，绝望地闭上眼。

    有些东西一旦被仇恨点燃，就再也灭不掉了。

    叶飞给了她机会，可她的儿子，偏要往绝路上走。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郭娟扶着孙昊，看着他依旧嘶吼的侧脸，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