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力。
到了第三天,周笠还是不愿意我碰他。
可在周夫人提出要换一个护工时,他主动开口,就她了,懒得换。
我有惊无险度过了那个难关,只是从那以后,我突破了心理障碍,可以泰然自若地给他擦拭身体。
就像现在,我褪下他的长裤,熟练地来回擦了擦。
对了,我状似不经意提起,周夫人刚才过来了,想让你去爷爷的八十大寿……做好了他大发雷霆的准备,头顶传来的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微弱,不去。
可是……我不甘心地想要继续游说,抬头撞见他紧绷的下颌。
他不耐烦地撇过脸,你出去。
因为他莫名其妙的态度,我心神不宁了几天。
可是真到了那天早上,周笠接了一通电话,突然同意了去爷爷的寿宴。
他让我给他穿了一身西服,刮了很久不让刮的胡子,连头发都打理了一番。
我以为,周笠考虑到了我的处境才去参加寿宴。
直到在宴会上看到陈嘉莫,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
3
刚来周家的时候,打扫周笠的房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相框。
我慌张地去收拾,看见相片上,周笠穿着球衣,搂着一个漂亮女孩。
两人对着镜头微笑,洋溢着青春和幸福。
那时周笠的腿还没瘫痪,与现在暴戾阴沉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正唏嘘感慨时,房门被狠狠推开。
地上的破碎,让周笠发了很大的火。
整整一个月,他不准我进他的房间。
而现在,那个照片里的女孩,站到了我面前。
周哥哥,陈嘉莫甜甜地叫了一声,我刚下飞机就赶来了,生怕错过爷爷的寿宴。
周笠的冰山脸融化,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怕什么来晚了也没人怪你。
陈嘉莫低头笑了笑,眼波流转,突然注意到轮椅后的我。她对我扬了扬下巴,这位是周哥哥的保姆吗
我低着头,能看到周笠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硬。
或许,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这是我的妻子吧
我的笑容带着自嘲,我是……周先生的护工。
哦——陈嘉莫拉长尾音,像是恍然大悟。
两人只当我不存在,亲昵地聊天说笑。
我静静听着,惊觉周笠不是没有体贴温柔的一面,只是不对我展露而已。
陈嘉莫突发奇想去看交响乐演奏会,周笠便眼睛也不眨答应她。
车上,他和陈嘉莫有说不完的话,眉眼更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
只是与此同时,他总喜欢一只胳膊绕过我的腰放在我大腿边。
有时和陈嘉莫聊得开心了,指尖会不经意蹭到我的腿。我浑然未觉,大脑放空,思绪飘回从前。
从前周笠特别不愿意出门,我从周夫人那里得知他喜欢音乐,央求别人搞到一票难求的交响乐队演奏门票。
我希望,他可以因为我的努力出门晒晒太阳。
我将那两张票当宝贝似的放到周笠面前,他却只是轻声嗤笑,你听得懂这些乐曲吗你每天就会伺候我,把自己搞得黄脸婆一样,更别说有什么兴趣爱好了。
他将那两张票撕个粉碎,笑容残忍地对上我通红的眼,什么狗屁交响乐我就不乐意听!
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己的床上哭了很长时间。
可我好了伤疤忘了疼,从那以后又想了很多法子,试图让周笠出门走走。
我爱他,我也是个专业的护理师,我知道瘫痪者终年不见阳光的危害有多大,我不想看见他最后烂在房间里。可是效果可想而知,我没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