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铜漏滴答声刺破纱帐。我攥紧锦被角,指节因用力泛白。
嫂嫂怕什么顾淮渠的呼吸拂过耳侧,温热得烫人。
他指尖轻轻挑开我中衣第三颗盘扣,月光透过窗纸斜斜切在他侧脸上,鼻梁投下的阴影让那双眼睛显得更深邃。
我别过脸,不敢看他。
每月初七、十四、廿一……他忽然咬住我耳垂,轻轻厮磨,母亲算好了日子,嫂嫂可记清楚了
喉间泛起苦涩。三日前在佛堂,婆婆将鎏金香炉推到我面前,香灰还飘着温热的气息:
淮清的病你知道,侯府总不能断了香火。淮渠虽是庶出,血脉总是顾家的。
她握住我手腕时,翡翠镯子硌得我生疼,你是读过《女戒》的,传宗接代才是头等大事。
顾淮渠的手滑到腰侧,我猛地颤抖。锦被被他轻轻扯走,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我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二、二郎,这样终究不妥……
不妥他低笑,指尖沿着腰线慢慢往上,当初嫂嫂嫁进来时,我在廊下见过一回。
红盖头掀起那刻,你眼睛像含着一汪泉水。他忽然扣住我下巴,迫使我看向他,现在这汪泉水里,怎么全是怕我的意思
指甲掐进掌心。我想起顾淮清,可昨夜我给他送参茶时,他连眼皮都没抬,只说:母亲安排的事,你照做便是。
疼……我下意识出声。顾淮渠的吻落在锁骨上,像火在烧。
他忽然抬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嫂嫂是要我轻些
指腹碾过我腰间,突然上提,我浑身一颤,他却笑了,可轻了,嫂嫂怎么记得住我呢
顾淮渠的双臂紧箍着我,我攥着他后腰的锦缎,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皮肉里。
纱帐外,更夫敲了三更。我咬着被角,压抑的呻吟一丝一缕倾泻。那声音陌生得可怕,像被掐住脖子的雀儿,既想逃,又在不自觉地迎合,混着他低低的笑。
眼泪终于落下来,顾淮渠的手替我拭去泪痕。
明日晨起,我让厨房炖了燕窝。他忽然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发顶,嫂嫂太瘦了,这样怎么养得住孩子
孩子。这个词像冰锥扎进心口。我闭上眼,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帐外风声掠过窗棂,像谁在轻轻叹息。
第二章
铜镜里映出我眼下的青黑。春桃举着螺子黛踌躇:夫人今日要不要多敷些铅粉
我摇头,指尖抚过颈侧淡红指痕——昨夜顾淮渠指尖捏着那里,低声说嫂嫂这里红了时,我攥着他后腰的锦缎,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皮肉里。
世子爷今日去了枢密院,说是要议西北防务。春桃絮絮说着,替我别上一支羊脂玉簪,二公子晨练时遇着我,问夫人爱喝什么茶……
簪子猛地戳到头皮。我按住她手腕:以后别跟二公子多话。春桃吓得缩手,玉簪当啷掉在妆奁上,裂开一道细缝。
午膳时,顾淮渠来得比往日早。我攥着帕子坐在圆桌边,看他熟稔地替我布菜:这道蟹粉豆腐,嫂嫂从前在尚书府最爱吃。
筷子悬在半空。我抬头看他,他却垂眸替我盛汤,怎么,嫂嫂以为我只会在夜里见你
汤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声响。我想起婚前随母亲赴宴,的确在席上夸过这道菜。
那时顾淮渠还是个总缩在廊柱后的少年,穿着灰扑扑的襕衫,没人注意到他盯着我碗里豆腐的眼神。
明日去慈安堂。他忽然伸手替我拂开垂落的发丝,指腹擦过耳垂时,我本能地避开,母亲说要请稳婆来瞧,嫂嫂可别忘。
喉间发紧。我盯着碗里浮油,看自己扭曲的倒影在汤面上晃啊晃。
顾淮渠忽然倾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