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十章:红妆素裹
五更鼓刚过,晏宁就被窗外的唢呐声惊醒。睁开眼,满屋子的丫鬟捧着朱漆托盘鱼贯而入,凤冠霞帔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这是......
萧景珩从身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补你的大婚。他指尖掠过嫁衣上金线绣的并蒂莲,本侯的夫人,自然要堂堂正正从正门抬进来。
晏宁怔怔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被他扳过身子。冰凉的玉扳指擦过锁骨,他竟在为她系肚兜的细绳!
侯爷倒是熟稔。她耳尖发烫,却见他变戏法似的从枕下摸出个锦囊——里面竟是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
萧景珩咬着她耳垂低笑:姜家抄出的东西,总得物归原主。
吉时将至,喜婆刚要为她盖上盖头,忽被萧景珩拦住。他亲手执起眉笔,在她额间描了朵浴血的海棠:这样才配你。
鞭炮震天响时,晏宁隔着红纱看见府门外乌压压的百姓。不知谁喊了句新娘子是庶女,萧景珩突然当众掀开盖头,将人打横抱起——
睁大狗眼看清楚。他踹开正门,声音响彻长街,这是我萧景珩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正妻!
喜房里,合卺酒还没喝,晏宁就被他压在百子被上。嫁衣撕裂的声响中,她摸到他后肩未愈的伤口:侯爷的伤......
叫夫君。他叼着她颈间鸳鸯扣含糊道,突然从袖中甩出封密信,看完这个...再决定要不要心疼我。
信纸飘落,赫然是当年父亲绝笔——【北境军饷案实为陈氏构陷,萧侯爷乃......】
晏宁的眼泪砸在救命恩人四字上时,喜烛突然爆出个双花。萧景珩吻去她腮边泪珠,红罗帐外,晨曦正好漫过交颈的鸳鸯枕。
(正文完)
番外:雪夜归人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的雪下得正紧。
晏宁裹着狐裘站在廊下,呵出的白气很快凝结成霜。府里新栽的红梅开了,她伸手去折,却被枝头积雪落了满袖。
夫人好雅兴。
低沉嗓音混着风雪灌入耳中,她还未回头,整个人就被裹进带着血腥气的貂氅里。萧景珩的铠甲还沾着北境的冰碴,下颌新添的刀疤蹭得她额角发痒。
不是说腊八才回晏宁故意板着脸,指尖却早已探进他铁甲里摸索,伤在哪儿了
萧景珩低笑着任她胡闹,突然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已经冷透的糖炒栗子散着甜香,正是她三个月前随口提过的西市小吃。
途经长安时买的。他咬开一粒喂到她唇边,尝尝是不是比姜府的毒点心强些
晏宁张口要咬,他却突然撤手,俯身以唇渡了过来。糖霜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前院突然传来喧哗——
侯爷!兵部那群老东西又来找夫人麻烦了!
萧景珩眸色一沉,解下的佩刀哐当砸在青石砖上:让他们跪着。转身却将晏宁抱上廊栏,滚烫的掌心贴住她后腰:先喂饱夫人要紧。
梅枝不堪重负断裂时,她咬着他肩膀含糊道:...案上还有军报...
不急。他舔去她唇角的糖渍,突然抱着人往暖阁走,横竖明日早朝,那群老狐狸还得看你脸色。
晏宁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忽然想起去年今日。那时她还是个在祠堂罚跪的庶女,而今......
笑什么萧景珩将她塞进锦被,自己却转身去拨炭火。跳动的火光里,他背上旧伤新痕交错,全是这三个月千里奔袭的见证。
晏宁赤脚下榻,从背后环住他精瘦的腰:夫君可听过...瑞雪兆丰年
他反手将人捞到身前,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小腹:看来为夫...得再加把劲。
窗外风雪呜咽,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