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变得凝重：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我们得尽快——

    洗衣店的门被推开，三个黑衣人站在门口，雨水从他们的黑伞边缘滴落。

    温小姐，领头的人说，请跟我们回去。博士很担心你。

    温翎后退一步：什么博士我不认识你们！

    黑衣人充耳不闻，向两人逼近。沈喻注意到他们右手都戴着奇怪的金属手套，指尖闪着蓝光。

    记忆矫正仪，沈喻低声警告，被那东西碰到会瞬间失忆！

    他抓起旁边的洗衣篮朝黑衣人扔去，然后拉着温翎冲向后面的员工通道。一声闷响，沈喻感到背后一阵刺痛——某种镇静剂飞镖射中了他的肩膀。

    视线开始模糊，他踉跄了一下，仍死死抓着温翎的手：跑...别停...

    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温翎的尖叫声，和黑衣人冰冷的电子音：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第四章

    沈喻在头痛欲裂中醒来。他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四周是纯白的墙壁，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来自天花板上的LED灯带。

    记忆裁缝师醒了。一个男声说。

    沈喻转头，看到房间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转动了一下，红色指示灯闪烁。声音是从扬声器里传来的。

    你们是谁温翎在哪他的声音嘶哑干涩。

    温翎小姐正在接受治疗。男声回答，至于我们，你可以称我们为记忆管理局。

    沈喻勉强坐起来，肩膀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没有这种官方机构。

    当然有，只是大多数人不需要知道我们的存在。男声带着居高临下的耐心，就像大多数人不需要知道记忆可以被像布料一样裁剪缝补——直到他们遇到你这样的裁缝。

    沈喻眯起眼睛：你们监视我多久了

    从你开业第一天起。沈喻，32岁，前神经科学研究员，因私自进行记忆编辑实验被大学开除。后来发现某种特殊脑电波能重组人类记忆，于是转行开了这家记忆裁缝铺。男声如数家珍，十年间，你修改过217人的记忆，收费从5000到20万不等。

    沈喻的后背渗出冷汗。这些人对他的了解远超预期。

    你们对温翎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有两个版本

    监控摄像头又转动了一下，然后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戴着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像两颗冰冷的黑石子。

    我是陈博士。不如我直接带你看答案

    沈喻被带到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两侧是玻璃墙的实验室。透过其中一扇玻璃，他看到温翎坐在椅子上，头上连着密密麻麻的电极，眼神空洞得像个人偶。

    住手！沈喻冲向玻璃墙，你们在对她做什么

    陈博士平静地说：修复程序出了点小故障，我们在调试。

    什么程序

    记忆移植2.0。陈博士的语气突然变得热切，第一代只能植入片段记忆，而我们可以移植整套技能和经历。温翎是我们最成功的作品之一——她原本是个普通音乐老师，我们植入了已故钢琴家艾丽卡·冯的全部记忆和才能。

    沈喻如遭雷击：所以比赛的两个版本...

    艾丽卡确实赢得过肖邦大赛，而普通音乐老师温翎当然会失败。陈博士微笑，两种记忆在融合时产生了冲突，导致她出现认知紊乱，从疗养院逃了出来。

    沈喻的拳头砸在玻璃上：你们不能这样对人！记忆是一个人的本质！

    别假装高尚了，记忆裁缝师。陈博士冷笑，你不一样在靠修改记忆牟利我们只是规模更大、技术更先进而已。

    他示意警卫按住沈喻，然后指向另一个实验室：看看我们的下个作品，也许你会更理解这项技术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