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眸光一凛,下意识挣扎,贺西楼顺势松开她,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慵懒散漫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暧昧从未存在。
想来王爷也是不会把信归还了,既然如此,杳杳便先告辞了。她福了福身,转身时深深看了贺西楼一眼。
贺西楼立于原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十一)
藏墨之谜
月光被窗外茂密的紫藤架滤得支离破碎,照在她腕间那只鎏金手镯上。
与贺西楼一别后,洛杳匆匆原路返回自己的院子。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真到这个时候,她心底竟然有几分紧张。
这是娘亲留给她唯一的首饰——表面看是寻常闺阁之物。
她指尖抚过手镯,突然在镯子内侧摸到一处凸起。用力一按,咔嗒轻响,镯子竟从中间裂开,露出夹层里泛黄的纸片。
洛杳抖开那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是娘亲娟秀的字迹:
此半藏墨,另半藏初
藏墨是洛府的藏墨阁,那藏初呢
初是指的是她出生的地方
第二天,日光像一柄薄刃,剖开了洛府藏墨阁的砖缝。
洛杳蹲在书架边,鎏金手镯在掌心泛着幽光。这是娘亲咽气前死死攥着的物件,十年来她只当是个念想,直到昨日——
你娘究竟有没有把洛相的罪证留给你
贺西楼低沉的嗓音犹在耳畔。
当时她便想到了这支手镯。
突然,洛杳的指尖触到了书架后的暗格。
咔。
机关弹开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夜莺。暗格里空无一物。
…是她猜错了吗难道此藏墨非彼藏墨
洛杳的指尖悬在空荡荡的暗格上方,微微发颤。
不在这里...她喃喃自语。
忽然,一阵穿堂风掠过,掀动了书案上的宣纸。洛杳转身时,余光瞥见案头那方砚台——那是娘亲生前最爱的松烟砚,砚底刻着婉卿二字。
她的心猛地一跳。
缓步走近,指尖抚过砚台边缘。这方砚在藏墨阁摆了十年,积了薄灰,却始终没人动过。洛相若真对娘亲有半分情意,早该将它收起来了...
洛杳轻轻捧起砚台,底部竟露出一道细缝。她用力一旋,砚台应声而开——里面藏着一封泛黄的信笺,和半块染血的玉佩。
信上是娘亲的字迹:
妾身罪证在此匣。洛明德意图谋逆,借雁门关漕运之便,藏私军械...
信纸突然从指间滑落。
洛杳终于明白娘亲为何非死不可——这证据若现世,足以诛洛相九族。
所以洛相才会顺水推舟,任由善妒的方氏害死娘亲。
其实这是个很容易发现,却也不易发现的地方,但凡洛相对婉娘有一分歉疚,但凡有人来藏墨阁诚心思过,多待一会儿,他都能发现罪证。
只可惜,根本无人悔过…
没时间容她继续往下想,洛杳动作飞快地把碎开的砚台和拿到的罪证收好,离开了藏墨阁。
当她回到自己的住处,都看见门前直直地站了个人。
是青雀。
视线触及她,青雀便开口质问:表小姐这是去了哪里然后似乎意识到语气不对,便讪讪道,并非责问您,只是相爷派人四处寻您,怕是有急事。
书房内的洛相满脸阴沉,贺西楼已经查到一些端倪了,倘若再有婉娘手中的罪证…后果不堪设想。
洛杳…无论证据在不在她手中,都留不得了,他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爹,您在找我
洛相敛去厉色,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