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被拖出殿外时,我听见系统最后的电流声——比蚊虫振翅还微弱,终于消失在晨风中。
朝会散场时,母上留我在御书房用茶。她亲手替我斟茶,琥珀色的茶汤里漂着玫瑰花瓣,正是我去年送她的西域品种。
安儿可知,为何传国玉玺会认你为主
她指尖抚过我眉心的花钿,眼神温柔却坚定,
因为你从来不像表面那样骄纵。从你十岁救回暗卫阿竹,从你偷偷研读《女帝本纪》,母上就知道......
她忽然握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这里,装的是安国的万里山河。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鬓角的白发比昨日更少了些——原来太女姐姐早已偷偷命人给母上配制了乌发膏。
窗外传来太女姐姐训练暗卫的呼喝声,她总说利剑需常磨,如今看来,她磨的何止是剑,更是安国未来的锋芒。
三日后,我在听雨阁设宴,邀来曾经被王川羞辱的美婢清客。
小桃捧着鎏金匣进来时,里头装的不是珍宝,而是系统残留的窥天镜碎片。
要怎么处理阿竹握着短刀,刀刃映出我们脸上的笑意。
我拿起碎片,看见里头映出扭曲的自己——那个曾被系统威胁的王女,如今眼里燃着野火般的光。
碎片在我掌心碎成齑粉,像极了王川的天命。
埋在牡丹花丛下吧。我将粉末撒向窗外,看它们飘进太液池,惊起一尾红鲤,让它永远做养料。
月上柳梢时,太女姐姐翻窗而入,怀里抱着个油纸包:猜猜我带了什么
打开来竟是江南的糖蒸酥酪,还有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北境传来消息,王川的流放队伍遇袭,无人生还。】
我咬了口酥酪,甜得几乎要笑出声:
姐姐这是替我灭口
她挑眉:
不,这是他自己撞到暗卫的刀口上。
她忽然凑近我耳边,声音低得像北疆的风,
不过阿窈,你真的不想当王
我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起传国玉玺在掌心发烫的感觉。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惊起栖鸟无数,月光落在我发间的鎏金玫瑰簪上,尖刺闪着冷光。
当王需要坐龙椅,
我晃了晃空酒杯,小桃立刻上前斟满葡萄酒,
可我更想做执刀人。
太女姐姐大笑,声如银瓶乍破:
好个执刀人!那明日就随我去西境,看看真正的战场......
先说好,
我打断她,指尖点了点她腰间的佩剑,
我要带阿竹去,他的短刀削苹果可好用了。
她笑着摇头,却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皮匣,里头是枚刻着玫瑰纹样的令牌:
这是天机阁新送的照夜令,凭此可调动天下暗卫。
她将令牌塞进我手里,
毕竟,我的执刀人该有自己的刀刃。
掌中的令牌还带着她的体温,玫瑰纹路与我簪头的刺一模一样。
窗外的夜风裹着花香袭来,我忽然明白父亲说的青苔向阳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花注定要开在山巅,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在风里扬起带刺的头颅。
【系统说我是舔狗宿主】我望着太液池里的月影,将令牌收入袖中,【不,我是安国的野玫瑰,是要让整个世界为我倾倒的——】
王女殿下,该用晚膳了。
小桃的声音打断思绪,她身后跟着新招的清客,是个会唱昆曲的俊俏少年,
这位公子说会唱《刺虎》......
有意思。我挑眉,示意少年近前,就唱那笑尔胸中无一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