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画的河图洛书:记住,地宫里的水银海会倒映出你来的地方。
萧云澜拽着我跃入汴河时,最后一缕月光正照在莫七高举的蒲扇上。那《山河龙脉图》在风中舒展,墨迹突然浮空组成立体的大宋疆域,而老乞丐嘶哑的歌声混着水花灌入我耳膜:天地为盘星作子,时空是局人如棋......我呛着汴河的水浮出水面,莫七的歌声还在耳畔回荡,萧云澜的银铃索已缠住我的腰往岸边拖去。老疯子说的铁塔是开宝寺琉璃塔她拧着湿透的衣角,剑尖挑起我怀里的羊皮地图,这墨迹在变色。我盯着逐渐显现的红色标记,突然想起实验室的温感墨水:赵无咎要在那里举行活祭!
河岸芦苇丛里传来孩童呜咽,萧云澜的剑瞬间出鞘三寸。我们拨开枯草,看见个锦衣幼童被麻绳捆成粽子,胸前挂着刻有受命于天的玉锁。赵明睿我下意识念出史书记载的幼帝名讳,孩子突然睁圆眼睛:你认得朕萧云澜的银铃索差点勒断我肋骨:小昏君怎么会在......
祭品提前逃出来了。我割断麻绳时摸到孩子后颈的针眼,赵明睿软绵绵倒进我怀里,他们给你喂了曼陀罗幼帝的睫毛上还沾着药汁,他挣扎着指向西北方向:国师说朕的魂魄能镇黄河......萧云澜突然捂住他的嘴,我们身后的汴河水无风起浪,浮起十几具绑着石头的童尸。
我掰开幼帝的玉锁暗格,里面掉出粒刻着星象的银丸:赵无咎用这个定位祭品。萧云澜用剑尖挑开银丸,里面滚出蠕动的蛊虫:南唐巫术!幼帝突然抽搐起来,我急忙用腰带捆住他手腕:蛊虫感应到宿主远离祭坛会噬心。远处琉璃塔方向传来沉闷的鼓声,河面童尸齐刷刷转向声源。
得赶在子时前到塔底。我摸出磷粉抹在幼帝玉锁上,青光映出他瞳孔里的双圈纹,他们给你种了子母蛊。萧云澜的剑穗扫过孩子额头:听雨楼有解蛊的......她突然噤声,五支黑鸦箭钉进我们脚边的淤泥。对岸火把连成赤红的锁链,赵无咎的紫金冠在塔顶闪着冷光。
我撕下袖口塞住幼帝耳朵:等会看见什么都别出声。萧云澜已经用银铃索在芦苇间架起绊索,她甩给我的铜匣里躺着三颗腥臭的药丸:含住能闭气半刻钟。鼓声突然急促,河面浮尸跟着节奏拍打水面,我趁机把磷粉撒向最近的火把群。爆开的青白色火焰里,黑鸦卫惨叫着跌进河中。
妖道在用声波控尸!我背起幼帝冲向塔基阴影,萧云澜的剑在身后织成银网挡住流矢。幼帝温热的呼吸喷在我颈侧:朕见过你,在母后的屏风画里。我差点踩空台阶,那画上分明是穿越前在博物馆工作的我。萧云澜拽着我们滚进塔基裂缝,她指尖沾着从幼帝玉锁刮下的金粉:画师是不是叫张择端
地砖突然下陷半寸,露出螺旋向下的青铜阶梯。幼帝的蛊虫在琉璃砖上爬出北斗图案,我摸出怀里的磁石按向星位:莫七说要用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磁石吸起砖缝里的铁屑,竟在空中组成立体的大宋疆域图。萧云澜的银铃索缠住我的手腕:你早算到要用幼帝的血开门
幼帝突然咬破手指按向磁石,血珠悬浮成赤红的江河脉络:国师说朕是龙脉活钥。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我们顺着转动的青铜板滑入黑暗。腐臭的水银蒸汽扑面而来,我看见无数面铜镜组成的天象仪在深渊中缓缓旋转,每块镜面都映出不同年份的黄河泛滥景象。
是赵无咎篡改天象的机关中枢。我捂住幼帝口鼻退到铜镜死角,萧云澜的剑正抵住控制铜镜转动的道士后心。那道士道袍下露出黑鸦卫的刺青,他手里的罗盘指针正指向幼帝胸前的玉锁:祭品居然自己入阵了。我抓起地下的水银罐泼向铜镜,镜面突然映出实验室的日光灯光。
幼帝突然挣脱我的手扑向铜镜:母后!镜中竟闪过现代博物馆的展厅,展出着与幼帝面容相似的宋代帝王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