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可惜,挡不住大势。
济南城中,李浩看着新传来的檄文,嘴角发笑。
自己这种蛮横的姿态终于引起了世家大族的恐惧。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这些狗东西从来不关心这天下,无论什么朝代任何统治者都离不开他们。
可这个从漠北打过来的蛮子却打破了这个铁则,所过之处,世家无不血流成河。
观其起兵以来,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冀州之战,伏杀数万降卒,白骨堆积如山,哀嚎之声彻于九天
济南城外,因守将拒不归降,竟纵兵屠城三日,老弱妇孺皆不能免,街巷尽染猩红,此非虎狼,何以为之
更有忠良之士,如冀州别驾谢公、御史中丞刘公、骠骑将军陈侯等,不过直言进谏,劝其罢兵归藩,便遭无端构陷,满门抄斩。
李浩之残暴,甚于暴秦,其弑杀忠良之举,天人共愤!……
我等世家,累世簪缨,食君之禄,担国之责……当奉天子之诏,举义旗,讨逆贼,以正纲常,以安黎庶!
哈哈哈!李浩爽朗而惬意的笑声传遍大营,惊起一片寒鸦。
一路打下来,他俘虏的世家子弟也越来越多。
无一例外的抄其家,夷其族,甚至包括了一个藩王。
这些世家子弟或许全杀会有误杀,但隔一个杀一个绝对有错漏。
从古至今,士绅都代表了民心,每一代帝王都要寻求他们的支持。
可他李浩不要,他深切的知道,这些士绅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害虫!
他要的是干干净净的大晋,即使要剥皮挖骨!
来人,召诸将议事。即使李浩想杀干净这群蛀虫,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当世家大族全部站在他对面时,可谓天下皆敌。
而且,李浩看向漠北的方向,心中自语:那群不长记性的畜生也快忍不住了吧。
9
金陵皇城。
乾元殿的鎏金兽首门环凝着水珠,朱漆大门轰然洞开时,潮湿的腥气裹挟着暴雨灌进殿内。
十六岁的小皇帝萧承煜扶着龙椅扶手起身,金色冕旒撞出细碎声响,脸色苍白如纸。
冀州沦陷,济南城破,泗州……他喉间发出冷笑,攥着军报的手指深深陷进明黄龙袍,泗州不战而降!
军报如枯叶般飘落,正落在匍匐在地的现任中书令王弘头顶:养兵数十年,朕的虎狼之师,竟不如一杆大旗
殿内三百文武齐刷刷伏地,玉佩与朝笏撞击青砖的声响此起彼伏。王弘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蟒纹补服被冷汗浸透:陛下明鉴!李浩麾下玄甲军……
玄甲军萧承煜突然抬脚踹翻身旁的青铜狻猊香炉,滚烫的香灰溅在近侍脸上,疼得对方闷哼出声。
皇帝猩红的目光扫过群臣:十年前漠北之战,先皇亲授玄甲军兵符!如今倒好,狼崽子磨尖了牙,回头就敢咬主人!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现在他的刀,是不是也要捅进朕心窝里
惊雷炸响,震得屋檐下的镇殿铜钟嗡嗡作响。吏部尚书颤巍巍抬起头,象牙笏板在抖:陛下,当务之急是调荆襄之兵……
够了!萧承煜抓起案上的玉玺狠狠砸去,青玉印纽擦着尚书耳畔飞过,在柱础上撞出裂纹:荆襄节度使是李浩的拜把的兄弟!你是要朕把脑袋伸进虎口里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御案上,长江水师荒废八年,军饷全进了某些人的私囊——
他目光如刀的剜向丞相王谌:王爱卿,你说该当如何
王谌头上白发簌簌颤抖,膝行三步时玉带扣突然崩断,七梁冠歪向一边:
陛下……暂避蜀中吧!当年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