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崔公子到了。小翠在门外轻声禀报。
崔胤风尘仆仆,眼中满是担忧:我刚到长安就听说伯父出事。清河崔氏愿全力相助。
我需要两样东西。王宝钏握紧玉佩,第一,查清这玉佩的来历;第二,联络我们资助过的所有寒门官员。
三日后,一份密报送到王宝钏手中。她读完立刻焚毁,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果然如此...
当夜,崔氏别院密室中,七位身着便服的官员静静听完王宝钏的分析。张谏之第一个拍案而起:刘仁轨这老贼!竟敢伪造证据构陷忠良!
不止是他。王宝钏展开一幅关系图,背后还有李义府,以及...她指向图中一个狼头标记,西凉潜伏在长安的暗桩。
证据何在刑部主事问道。
王宝钏取出一叠文书:这是刘仁轨之子与西凉商人的密会记录,以及他们伪造家父笔迹的草稿。她又指向崔胤,崔公子已请动清河崔氏在御史台的人脉。
半月后,朝堂风云突变。御史台上本弹劾刘仁轨勾结外敌、构陷忠良,证据确凿。皇帝震怒,下令释放王允,严惩涉案官员。而扭转局面的关键证据,正是那枚狼头玉佩——它实为先帝赐予心腹的密令符,证明王允当年曾奉密旨调查西凉渗透势力。
宝钏,为父老了。出狱后的王允仿佛一夜白头,朝中局势诡谲,今后相府...就交给你了。
王宝钏跪接父亲递来的相府印,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那夜她独自站在皇宫角楼,望着长安万家灯火,突然明白了一个残酷的真理:在这世道,善意与智慧远远不够,唯有掌握生杀大权才能真正保护所爱之人。
这个觉悟来得正是时候。次日黎明,八百里加急军报惊动全城——西凉三十万大军压境,连破七城,主帅薛平贵扬言要血洗长安!
朝堂上乱作一团。老将们或推诿或主和,无人敢领兵迎战。
陛下,臣女愿往。
清亮的女声如利剑劈开嘈杂。王宝钏出列跪拜,卸下钗环,以白布束发:家父蒙冤时,臣女曾暗中调查西凉军情。薛平贵此来,必走陇山道,因其妻代战公主熟悉此路。
胡闹!李义府厉声呵斥,女子领兵,自古未闻!
冼夫人平岭南,娘子军助高祖,何言未闻王宝钏昂首反驳,臣女不要将军衔,只请为监军,与前线将士共进退。
皇帝犹豫之际,殿外突然传来通报:清河崔氏崔胤,率三千家兵请见!
崔胤一身戎装踏入大殿,单膝跪在王宝钏身侧:臣愿率崔家军为国效力,请陛下恩准王小姐同行。西凉军情诡谲,非通晓其内情者不能制。
皇帝看着这对璧人,终于点头:准奏。王宝钏为监军,崔胤为副将,即日启程!
出征前夜,王宝钏在相府祠堂焚香告慰祖先。崔胤悄然出现,将一件轻甲披在她肩上:特制的,比寻常铠甲轻一半。
王宝钏抚摸着甲片上精美的凤纹,突然转身抱住崔胤:这一战凶险万分,若有不测...
不会有。崔胤轻吻她的发丝,我们一起回来,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对同心结,完成这个仪式。
月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祠堂墙壁上,与历代王氏先祖的牌位融为一体,仿佛冥冥中已得认可。
与此同时,西凉军营中,薛平贵正对着长安方向举起血酒:王宝钏,这次我要亲手斩下你的头颅,祭奠前世你给我的耻辱!
帐外,一弯血月高悬,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陇山道狭窄处,西凉军旌旗如林。
王宝钏站在战车上,银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战场——血腥气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远处西凉军阵中传来的战鼓声震得人胸腔发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