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说,我打算拖,把你们拖进泥里,拖到你们每次董事会都要应付质疑,拖到你们每一个广告都要先声明无关死亡事件。
他笑了,轻得像叹气:你真像你爸。
我抬头:不,我比他脏。
他没说话,只是放下筷子,站起来:我考虑一下。
你最好快。我也起身,律师函第二轮明天寄出。是控股人权利仲裁。
你还留了什么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我没留,我只是从来没放下。
……
我走出面馆,雨又开始下了。
我走得很慢。
像是在走一条我爸走过无数次的路。
拐角有个便利店,小孩子站在门口数零钱,老板说差两毛也卖。
我想起小时候我爸牵着我,说:做人不怕没钱,就怕没脸。
现在,我把脸一寸一寸捡回来。
下一寸,在沈氏集团。
第五章:我不是回来讲理的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律所。
我的律师姓段,三十多岁,戴金边眼镜,看着像个念书人,动起笔来像开刀。
他把最新版本的起诉书打印出来给我,一共三份。
第一份打股权,第二份打名誉侵权,第三份……他看我一眼,打江瓷个人责任。
我点头:都打。
你确定他放轻声音,江瓷那边,如果你逼得太紧,很可能会直接把责任推给你父亲,甚至申请反诉。
我知道。
她会说你父亲越权工作,触发院方流程,行为失控。
所以我要她出庭,在法庭上当着镜头说这句话。
段律师沉默了一下,把文件合上:我不问你想赢多少分,我只问你有没有准备好打一场……很脏的仗。
我靠在椅背上,冷笑:我从来没干净过。
……
从律所出来,我直接去了媒体大楼。
三家媒体,两个门户网站,一个视频频道。
我不是来求曝光的。
我是来给他们喂血的。
我拿出那封沈老太太亲笔信的复印件,还有医院签字记录、股权复印文件的公证影印版。
这些你们可以播。我说,我授权。
一个编辑戴着耳机,盯着我看了十秒:你不是怕把事闹大
我就是来闹大的。
你要的是什么
我看着窗外:我要沈家这两个字,一天出现在三个新闻标题里,一周不上热搜不落地,一月内,全国都知道他们这家企业曾让人跪着死。
编辑笑了:你这不叫维权,你这叫引爆。
对。我说,我不是回来讲理的。
……
当天晚上,门户网站放出第一条专题稿件。
标题是:
沈氏遗属首次发声:跪着死的父亲,和一封不该存在的道歉信
图片是黑白照片、骨灰盒、纸条和那句:
沈家逆子,还命于此。
评论炸了。
热评第一条:
他不是要钱,他是真的在要命。
热评第二条:
这世上哪有干净的企业,只有干净到死的护工。
热评第三条:
看这文章我哭了,我爸那年也是给人让路摔断了腰……
……
第三天,沈南城来找我。
他不是一个人。
带着沈家法律顾问、董事会代表,还有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
江瓷。
她站在我面前,神情平静,像在参加葬礼。
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