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脚步声。
半个时辰刚过,掌心多出本泛黄的书,封皮写着初级草药学。
翻到第一页,上面画着株开蓝花的草:解乏草,煮水喝能提精神。我摸着书页笑了——等明儿,我就去后山采它百八十株。
后半夜,我蹲在柴房里抄草药方子。
陈砚摸黑递来个红薯:我藏在灶膛灰里的,没被王氏发现。
我咬了口,甜得人眼眶发热。
窗外传来野猫叫,我数着叫声次数——是周伯在敲暗号,说村东头没动静。
三日后。陈砚突然说。
他借着月光翻我抄的方子,指尖停在解乏草那页,等你采够草药,等周伯配好安神散,等我摸清他们藏在哪儿......
我没接话。
往窗外望,月亮正往山后坠。
山那边,藏着我们的水,藏着要吃人的狼,等天一亮,我得去后山。
等月亮再圆一次,我得让那些狼,尝尝被人咬的滋味。
6
三日后的夜,月亮被云啃得只剩半块。
我蹲在村口老槐树下,安神散还在袖管里,周伯说撒三把能让壮汉朝晨都醒不过来。
山雀刚传回信。陈砚蹲我旁边,声音比夜色还轻,破庙后屋锁着俩村民,前堂七个盗匪,三个守着泉眼木桶。他指腹蹭过腰间短刀——那是他从柴房偷磨的,刀把还缠着我旧绣帕。
赵大勇摸过来,柴刀在腰间撞出闷响:我带狗剩绕后拆窗,你们从正门摸进去。他喉结动了动,我媳妇被他们抓去当人质,我......
我攥住他手腕:救出来。
山风卷着草屑往脸上扑。
我们猫着腰摸过村东头,山雀扑棱棱掠过头顶——驯兽诀练到第三层,它们的动静我能听得清。
破庙门没闩。
陈砚先溜进去,我跟着贴墙根。
前堂火盆噼啪响,四个盗匪歪在草席上打呼,酒坛滚在脚边。
我抖开安神散,顺着风撒向火盆——青烟腾起的刹那,最边上的盗匪打了个喷嚏,眼皮重得像坠了石头。
动手!赵大勇的吼声响在后院,窗棂哗啦碎了。
我抄起门边的木棍砸向守泉眼的盗匪膝盖,陈砚的短刀已经抵住另一个脖子。
别杀!我喊。得留活口问文书在哪。
后屋传来哭嚎。
狗剩撞开木门,俩蓬头垢面的村民扑出来——其中一个是王婶,她拽住我胳膊直抖:他们......他们拿泉水泡药,说要等咱们喝了就......
文书!陈砚突然翻出个铁皮盒子,拍在我手里。
泛黄的纸页上沾着酒渍,最上面一行字刺得我眼睛疼:青竹村水源投毒,屠村后引赤魃劫余波......
回程时赵大勇突然拽我袖子:看!
路边的焦土上,几株狗尾草支棱着绿芽。
我蹲下去摸叶子,指尖沾了层湿润——不是晨露,像被什么液体浇过。
王婶凑过来看:前儿我见他们往这倒过坛子里的水,说是仙露......
陈砚捏起点泥土:比别处软,有潮气。
我盯着掌心的水珠,系统在耳边嗡鸣——之前签到得的灵泉,好像也是这种清透劲。
山那边的泉眼,难道不只是水
明早。我把文书揣进怀里,我带周伯去山谷。
陈砚没说话,只把我冻得发凉的手捂进他怀里。
远处传来雄鸡打鸣,东边天泛了鱼肚白。
7
我趁天没大亮,便去敲开周伯院门。
周伯,跟我去山谷。我把昨晚捡的狗尾草递过去,叶片还凝着湿意,盗匪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