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真的很快。

    5

    训练结束后，程越在淋浴间遇到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他们正热烈讨论着周末联谊。

    许阳那小子又拒绝参加了，一个寸头男生抱怨，他最近一下课就往健身房跑，肯定有情况。

    我赌是那个餐厅老板，另一个男生挤眉弄眼，你们没看见他教人家深蹲那样儿，跟孔雀开屏似的。

    水声掩盖了程越的抽气声。他匆忙擦干身体，却在更衣室门口撞见了话题中心人物。许阳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运动包里露出熟悉的保温盒——程越餐厅的外卖包装。

    给室友带的程越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许阳眨眨眼：自己吃。练后补充蛋白质很重要。他顿了顿，突然凑近，其实...我去您餐厅吃饭大半年了。每次都会点靠厨房的座位，就为了多看哥几眼。

    程越的大脑当场宕机。许阳身上飘来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年轻肉体特有的热度。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对方锁骨上的水珠，看着它缓缓滑进松垮的领口。

    可惜程老板不解风情。许阳后退半步，笑容里带着程越读不懂的情绪，没想到在健身房还能遇到。

    雨毫无预兆地砸下来时，程越正站在健身房门口翻找雨伞。夏季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转眼间路面就积起水洼。

    要搭便伞吗

    许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举着一把黑色长柄伞。没等程越回答，他已经自然地把伞倾向程越那边：顺路送你回餐厅

    伞不算大，两个成年男子不得不紧挨着走。许阳身上散发着刚运动完的热度，混合着雨水的清新。程越僵硬地保持距离，右肩却被雨水打湿了一片。

    这样会感冒的。许阳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揽住程越的肩膀将他拉近。现在他们几乎贴在一起，程越能清晰感受到许阳手臂肌肉的弧度。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许阳突然停下：等我一下。他冲进雨里，几分钟后拿着两罐热饮回来，姜茶，驱寒。

    程越接过罐子，温热从掌心蔓延到胸口。他想起上周和林昊的对话——你对那投行美女没感觉，肯定是因为身体不行。但现在，仅仅是许阳站在伞下对他微笑，他的心跳就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你脸好红，许阳歪着头，是不是发烧了他伸手想摸程越的额头，却被躲开。

    只是...有点热。程越低头啜饮姜茶，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过去对女性毫无反应，不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对象不对。

    这个认知像闪电劈开夜空。程越的手微微发抖，差点打翻饮料。许阳稳稳地扶住他的手，指尖温暖干燥。

    小心。年轻人轻声说，却没有立即松开。

    雨声渐大，世界仿佛只剩下伞下这一方天地。程越抬头，对上许阳专注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盛着太多他读不懂也害怕读懂的情绪。二十六年来建立的所有认知围墙，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缝。

    我到了。程越在餐厅门口停下，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沙哑。

    许阳收起伞，水珠四溅。他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显得格外年轻。明天见他问，语气轻松，眼神却异常认真。

    程越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许阳离去的背影，他突然想起冰箱里还有块上好的牛肋排——许阳上次随口提过喜欢红烧口味。

    这个念头让他既恐慌又隐秘地期待。程越站在餐厅玻璃门前，看着倒影中那个陌生的自己——嘴角上扬，眼睛发亮，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6

    程越盯着手机屏幕，搜索栏里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gay几个字烫得他指尖发麻。浴室水声哗哗作响，他锁紧卧室门，蜷缩在床角点开了第一个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