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将路灯的光晕切割成跳动的碎片。就在这时,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牵动伤口闷哼一声:你很害怕,对吗
林晚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后视镜里,她看到自己扭曲的倒影:你说什么
男人靠在椅背上,月光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叫陆川,是个摄影师。他指了指后座散落的相机包,镜头盖边缘还沾着几滴雨水。
林晚警惕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裂纹: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陆川指了指她发白的指节,染血的袖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小臂上蜿蜒的旧疤:你的手在发抖。不过别担心,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他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落在远处模糊的霓虹招牌上,恐惧就像影子,越是逃避,它就越庞大。
林晚沉默片刻,重新发动车子。到达医院后,她本想悄悄离开,却被陆川叫住:等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烫金的字体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改天请你吃饭,算是报答救命之恩。名片背面还画着一个简笔的笑脸,带着孩子气的笨拙。
林晚犹豫了一下,接过名片。转身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陆川的声音:别把自己封闭得太紧,有时候,黑暗中也会有星光。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她死寂的内心激起层层涟漪。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的生活依然平静如水。白天在图书馆工作,消毒水的气味与油墨香混合,成为她生活的底色。她负责古籍修复,镊子夹着宣纸修补泛黄书页时,时间仿佛静止。晚上接受心理咨询,程薇开始尝试催眠疗法,水晶吊坠在她眼前摇晃,将意识拖入记忆的深渊。只是每当夜深人静,那个声音就会愈发清晰。
真无趣,整天就知道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声音带着慵懒的嘲讽,在她耳边响起时,床头柜上的相框突然发出轻微的震动。
林晚抱紧枕头,棉布的纹理蹭着脸颊:你能不能别说话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那是窗外的梧桐在路灯下的投影,像无数只张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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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我们可是一体的。那个声音带着戏谑,对了,那个叫陆川的男人,看起来挺有趣的。话音未落,梳妆台上的口红突然滚落,在木质地板上画出一道鲜艳的弧线。
林晚猛地坐起身,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你怎么知道陆川她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慌。
别忘了,你的记忆我都能看到。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他约你明天见面,你打算去吗梳妆镜中,林晚的倒影似乎微微扭曲,嘴角勾起一个不属于她的弧度。
林晚咬着嘴唇,没有回答。自从那晚分别后,陆川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邀请她去看摄影展。聊天框里,他分享的每张照片都带着温暖的文字:清晨带着露水的花瓣、夕阳下牵手的老人、深夜便利店暖黄的灯光。
去吧,偶尔也该让自己透透气。那个声音说,再说,我也想看看,这个能让你心跳加速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林晚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时间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
第二天傍晚,林晚站在摄影展门口,大理石台阶冰凉刺骨。玻璃幕墙映出她局促的身影:黑色连衣裙、紧绷的肩膀、反复摩挲裙摆的手指。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川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小臂上蜿蜒的旧疤。他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花瓣上还沾着水珠,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一点阳光。花束中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一个举着相机的小人。
林晚接过花,闻到淡淡的花香混合着向日葵特有的青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