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砚之,带十个人去护粮草,其他人随我擒贼!兰天沐将夏婉宁交给军医,抽出腰间长剑。月光下,剑刃映出他通红的眼眶——这是他第二次险些失去她,上一次,是在他们新婚的暴雨夜。
周岩被按在地上时还在狂笑:兰天沐,你以为赢了高家的人早就控制了京都,陛下现在怕是已经......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兰天沐的剑尖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血珠溅在冰裂纹瓷片上,兰天沐忽然想起夏婉宁刚才的眼神——那是比三年前他出征时更浓烈的恐惧,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他。
大帅,夏夫人中毒太深,军医说......沈砚之的声音带着哽咽。
兰天沐猛地转身,冲进军医帐。夏婉宁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沾着黑血。他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掌心的血泡已经破裂,混着毒血凝成了紫黑色的痂。
用我的血。他忽然抽出匕首,划破手腕,三年前我中过漠北蛇毒,军医说我的血能解百毒。
大帅不可!军医大惊,您刚打完仗,身体虚弱......
让开!兰天沐厉声打断,将手腕按在夏婉宁唇上。鲜血滴入她口中,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听的说书话本,里面说心头血可救挚爱,当时他还笑这是酸腐文人的胡话,如今却心甘情愿地信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婉宁忽然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兰天沐擦去她嘴角的血迹,看见她睫毛颤动,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天沐......她轻声唤他,眼中泛起泪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他伸手拂去她额前的碎发,触到她额头滚烫的温度,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听到没有
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半块烧焦的密信:高家......在京都设了埋伏......陛下宣高显进宫,怕是陷阱......
兰天沐脸色一变,抓起披风就要往外走,却被她攥住袖口:别去......太危险了......
我必须去。他低头看她,目光坚定,如果我不去,大赢就真的完了。
夏婉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他父亲战死前也是这样的眼神——不是为了功名,而是为了这万里山河,为了千万百姓。她挣扎着起身,让军医给她裹上厚厚的棉袍,然后牵过一匹战马:带我去京都,我要和他一起。
与此同时,京都皇宫的御书房内,赵承煜握着酒杯,看着对面的高显:丞相觉得,朕的皇弟中,谁最适合做太子
高显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陛下春秋正盛,何需过早立储倒是镇北王在外拥兵自重,老臣觉得......
丞相似乎很关心镇北王赵承煜忽然打断,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不如说说,你和漠北狼主的密信,写了什么
高显脸色剧变,刚要开口,窗外忽然传来喊杀声。数十名黑衣杀手破窗而入,手中弯刀泛着幽蓝的光——是淬了毒的漠北狼刀。
陛下果然聪明,高显冷笑,但可惜,你聪明得太晚了。
赵承煜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书架。他看见高显从袖中掏出一枚烟花信号,刚要点燃,却听见屋顶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一道黑影破瓦而入,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向高显咽喉。
护驾!那黑影正是战神殿的暗卫统领冷锋,他一脚踢飞烟花信号,剑锋在高显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大帅有令,要留活口。
高显惊恐地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黑衣卫,这才想起兰天沐曾说战神殿的暗卫遍布京都,原来不是虚言。
高显,你可知罪赵承煜重新坐回龙椅,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陛下以为抓住我就能翻盘高显忽然大笑,就算没有我,高家的军队也已经包围了皇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