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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点了下头,合上书本放到一边,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说:“那关灯吧。”
谢启关了灯,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闻绛旁边的小夜灯还亮着,等他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闻绛就一并把那盏灯也给灭了,卧室变得又黑又安静,谢启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自觉自己的肩膀距离闻绛的肩膀有约莫一拃的距离。
谢启默默感受了会儿,也说不上来具体是在感受什么,有种满足,又有种正在奢侈浪费什么东西的空虚。
明早还要去游乐园,闻绛在旁边平静地开始酝酿困意,过了一小会儿忽然听到身边的人开口问:“还习惯吗?”
闻绛嗯了一声,又听见旁边的人问:“下次还能一起吗?”
闻绛说“可以”,明显觉得谢启开心了起来,他过了一小会儿再次听见对方问:“你困了吗?”
此情此景,好像自己在漫画里见过的那种谈星星谈月亮,聊理想聊未来的夜谈剧情,“还没有。”闻绛睁开眼,倒是不介意睡前聊天,他偏了下头,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见谢启在旁边一本正经地盯着天花板,和他聊起之前的面包很好吃来。
那可是潜心研究的得意之作呢,闻绛满意地赞同道:“我也觉得。”
他把头偏回来,在这时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违和感,又把视线移回去,看见谢启仍在盯着天花板夸他。
“”
何况也没人规定晚上一起睡就必须做些这个那个的。
闻绛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够干了,他将手里的书翻过一页,干脆问道:“你要洗个澡吗?”
谢启的手停了停,不知为何笑了声,语气带着种漫不经心的调侃:“在你这儿洗啊?”
他们有各自的卧室,卧室里也都配有独立的卫生间,理论上是没必要的,闻绛平静地说:“可以。”
屋里一时静默,两秒过后,头顶的人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行。”
这怎么听起来这么有觉悟呢闻绛默默无言,看着谢启放开他干燥的头,步伐稳重坚定地推门出去,很快又拿着点换洗的个人用品进来,面上云淡风轻,游刃有余地打开了浴室的门。
“”闻绛面瘫着脸瞧着对方这副做派,忽然开口说:“你要在这儿睡吗?”
谢启的手一松,手里拿着的东西直接掉到地上——未遂,它们在接触地面前被气流给拖住,晃晃悠悠地又回到了谢启手上。
谢启的喉结滑动了下,脑内天人交战三百回合,最后痛定思痛,终究还是效仿了漫画里那些一到关键时刻定力就如同老僧入定的招牌男主,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诱人果实,尊重而克制地表示:“行,我打地铺。”
这说的都有点咬牙切齿了。闻绛沉默了一瞬后答应道:“行。”
谢启的背影无端萧瑟了一点,人从容地踏进浴室里面,闻绛看在眼里,觉得谢启要放东西了后淡淡开口:“你睡床上也行。”
浴室里顿时传来噼里啪好一阵动静,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瓶瓶罐罐也掉在地上咕噜噜滚远。
绝对是故意的!片刻后,浴室里传出谢启有点羞恼又有点无奈的声音:“行!”
有点好玩。
闻绛默默移开视线,垂下眼眸,把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
吻
君子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白色的蒸汽在浴室里弥漫,谢启放空大脑洗了个澡,短短的二十分钟,他神游天外思考了很多重要的人生辩题,比如轻薄和尊重的界限在哪里,“油腻急色的下头男”和“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成功男人”的衡量尺度又在哪里。
好难的辩题。
谢启看着地上的最后一点泡沫混着水流流入排水口,感觉屋子里有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然后想起来这是闻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