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李开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一根炭笔，在木板上画着铁桶的样式，旁边堆着十几个从羽林卫大营缴获的空铁桶。

    那原本是用来装粮草的，此刻却被他视作宝贝。

    “旅长，您这是要做啥？”

    地瓜扛着一捆铁丝走进来，见李开对着铁桶琢磨个不停，忍不住问道：“这破桶子除了装东西，还能有啥用？”

    李开抬头，脸上沾着烟灰，眼神却亮得惊人：“用处大了。”

    他指着木板上的图纸：“把这铁桶底封死，底下钻几个小孔，再把火药填进去，顶上搁个炸药包……”

    “炸药包搁铁桶里？”

    地瓜更糊涂了：“那不一炸就全碎了？”

    “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李开拿起一个铁桶，掂量了掂量。

    “火药在底下炸，推力能把炸药包扔出百十米远。你想想，这么大一个炸药包落进敌阵，‘轰’的一声……”

    他猛地一拍大腿：“管他什么游击战术，管他躲多远，都得炸飞！”

    地瓜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才反应过来，喉咙动了动：“这……这玩意儿能成？”

    “试试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三天，铁匠铺就没歇过。

    乡兵们抡着锤子，把铁桶的底敲得严严实实，又按照李开的吩咐，在桶底钻了一圈均匀的小孔。

    火药坊里，工匠们把炸药捆成圆盘状，外面裹上浸了桐油的麻布，确保落地才炸。

    连县城里的木匠都被请来，做了简易的支架，用来固定铁桶的角度。

    试炮的地点选在城外的空地上。

    十几个乡兵扛着组装好的“铁桶炮”，小心翼翼地架在支架上，李开亲自往桶底填火药，又把一个二十斤重的炸药包搁在顶上，用铁丝固定好。

    “都退远点！”

    李开喊道。

    众人连忙退到五十步外，捂着耳朵，紧张地盯着那黑漆漆的铁桶。

    李开点燃引线，导火索“滋滋”地烧着，火星一路窜向铁桶底部。

    轰隆！

    一声巨响，铁桶猛地一颤，顶部的炸药包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抛向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在百米外的土坡上炸开！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那处土坡竟被炸塌了半边，泥土碎石飞溅，连五十步外的乡兵都被气浪掀得一个趔趄。

    地瓜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我的娘……这玩意儿比火铳狠十倍！”

    李开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勾起一抹笑：“就叫它‘没良心炮’。”

    “没良心炮？”

    “对。”

    李开望着被炸塌的土坡，眼神冷冽：“赵峰、孙副将这种玩游击的，不就靠躲吗？这炮不管良心，只管用炸药说话。下次再敢来骚扰，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躲无可躲。”

    消息传回县城，乡兵们个个兴奋得摩拳擦掌。

    铁匠铺加班加点，一口气赶制出二十门没良心炮，李开让人把它们分别架在东、南、西三个城门的箭楼上，炮口对准城外的开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