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化人间世(二)
「退下!退下!」
出於不成文的规定,莅临抱月楼的观众仍然以妖jg居多,除了少数有名人类演员得以在演出日化妆登台外,妖jg不喜欢见到人类素颜出现在舞台上。
那名前发如新降之雪般蓬松覆额的美少年,面对强大的反对声浪,仍安之若素地跪坐在舞场左方,与持三弦乐器的傀儡相对而坐等候开场。
「肃静。右卫门大人示下,琵琶仍需由人类弹奏,此亦人类较易感受人情之理。」
太夫高声宣告後,嗡蝇之声才渐渐平息。
舞台上忽见两道虚浮在半空中的人影,头颅低垂肩膀高耸,彷佛吊挂在无形的架子上,并缓缓降落到舞台上,此时观众屏气凝神,三弦声开始响了起来,太夫也幽幽诉说起今晚yu上演的故事。
「琉璃戏是不久前忽然由某个人类带来的东西,和妖jg之前演的戏,还有人类献给鬼怪的傩不一样,专讲些人类情情a1a1的新鲜事儿。」侜张随口解说道。
「嗯。」北海若虚应,蛱蝶则是啧啧有声,看来琉璃戏对牠也是新产物,扼腕错过了流行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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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某时某地,有处名为花坞一带的游乐之所,日日夜夜好se之徒留连不去,人心与人心黏合,有如交尾的萤虫之光,昔有一风尘nv子与武者相恋,nv子代号为丹,武者叫做驳牙,本座今日所讲的正是这一出名为《抱月楼心中》的故事……」
太夫声音带着无机质的平静,彷佛松涛水语,不似从任何发声器官中迸出。
仔细一看,舞台上的演员和乐手同样分ren偶与真人,男子为配刀武者,和三弦弹奏者皆是木头傀儡,nv子则是画着妆的血r0u之躯,两人抱拥的画面顿时有些诡谲,只随着太夫解说表演动作,自身毫无任何台词。
傀儡部分无弦自演,琵琶者舍去拨片一段快速的轮指,剧情带到武者因恋上丹之nv而败尽家产,两人之间的恋情虽炽热,却被鸨母所阻挠,丹被迫接待其他富有客人,驳牙则被拒绝进入抱月楼。
此时,想为丹赎身的情敌亦出现捣乱,驳牙连订金都凑不出来,只得四处奔走借贷,丹则有气无力地留在抱月楼中接客,婉拒另一个傀儡小生对她的调戏示好。
太夫的声线一下拔高近似nv子,在琵琶与三弦的合奏中唱出nv人幽婉的心声。
「谁言青楼nv,薄情复假意?此身如蜉蝣,萍聚亦ai真,若夫有客者,海誓过山盟,吾亦将此心,并付一莲梦。恩aib山鸟,时有分飞儿,有缘必得真,无缘总归假。虽有真心者,後变成虚空,又见假意始,真情生其中。音信全无的男子,必是要怨恨无缘的nv子,将其真心变为空,再骂其变心,可笑哪可笑!」
太夫唱完,nv人披散头发倒在地上哭泣,即将被赎身强娶为他人妻,怨恨驳牙仍迟迟不肯出面,连句告别的话儿也吝啬施舍。
这时武者重新登场,带着四处奔走仍远远不足的金钱来到丹身边,两人愤恨命运如此不公,叙完了思慕之情後抱头痛哭,最後决意一起殉情,武者用钱打发了抱月楼的小厮,带着丹溜出了华丽牢笼,两人经过漫长的波折来到昏暗森林内,寻觅殉情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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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冷的月se彷佛为这对不幸的恋人悲叹着,一会儿便不忍躲入乌云中,丹说握刀的手且莫抖,驳牙却不忍心终结这如花美眷,然而两人早已走投无路,势必无法再回头──」
丹握住驳牙持短刀的手,用力刺进自己的喉咙,左右乱搅两下,鲜血先是顺着锋刃滴落,然後随着刀刃猛然拔出来,喷了驳牙一头一脸,刀是真刀,伤口也是真刺,傀儡武者惊愕,悲痛地抱住咽气的nv人,也就着血刃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