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椎断裂的脆响,诛九族。
林贵妃像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她袖中掉出封密信,火漆印是西戎王庭的狼头徽。
叛军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我踹开昭阳殿门时,横梁轰然砸落,火星溅在萧烬的龙袍上。他后颈的金针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蓝。
走啊!他把虎符塞进我怀里,去找沈凛......
我抓起茶壶浇湿衣袖,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萧烬!你敢死试试!
热浪灼得皮肤发疼。他忽然抱起我撞向雕花窗,碎木扎进他后背时,我摸到满手黏腻——是血混着金粉。
沈凛的剑尖抵在萧烬喉头时,我正用簪子挑他后颈的金针。针尾刻着细小的西戎文——锁魂。
先帝遗诏。沈凛抖开黄绢,真正弑君者是......
是裴太后。萧烬咳出口黑血,朕只是替她试了毒。
我猛地拽出那根三寸金针。萧烬浑身痉挛着倒在我怀里,瞳孔散大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昭......桂花糕......
那是我们初遇那年,我偷塞给浑身是伤的小质子的点心。
沈凛突然割破自己手掌,将血滴在遗诏玉玺处: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传位诏——
血迹化开朱砂,露出底下被篡改的字迹。远处钟声突然大作,不是宫里的音色......是西戎攻城用的号角。
裴太后的凤辇停在废墟外时,我正用嘴给萧烬渡药。她护甲刮过我的脸,留下四道血痕:哀家小瞧你了。
彼此彼此。我掰开萧烬紧攥的拳头,里头掉出半块糖——三年前我塞给他的饴糖,已经发黑了。
沈凛的剑突然转向太后:我父亲怎么死的
太后大笑起来,发间凤钗突然射向萧烬心口。我扑过去挡时,那钗尖却在半空转向——直刺太后自己的咽喉!
娘娘!老嬷嬷尖叫着去拦,却被钗尾毒针刺中,瞬间脸色发青。
烟尘中有马蹄声逼近。我抬头看见羽林卫押着个西戎装束的男人——他抬头瞬间,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那张脸......竟和我铜镜里的模样有七分相似。
第六章:携手山河,一世长安
陛下驾崩——
大太监的哭嚎刺破黎明。我跪在龙榻前,看着萧烬惨白的脸,指甲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龟息药的药效该到了,他怎么还没动静
昭仪娘娘节哀。老太医递来帕子,我瞥见他袖口沾着西戎符文——是裴太后的人。
我猛地扑到尸体上嚎啕,趁机咬破他耳垂。血腥味漫进唇齿间,萧烬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请娘娘更衣。宫女捧着孝服进来,腰带上别着根银针——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三更梆子响时,棺椁里传来三声轻叩。我打翻长明灯,火油泼了满殿。趁着救火的混乱,沈凛的人把尸体换成了饿了三天的西戎死囚。
新帝登基那日,我站在最末排。五岁的幼帝坐在龙椅上晃腿,裴太后珠帘后的脸像戴了面具。
沈氏忠勇,准归田园。她念旨意的声音像钝刀刮骨,凤冠上东珠少了一颗——正是萧烬假死那夜丢的。
我转身时,太后突然咳嗽。帕子边缘露出点黑色——和萧烬毒发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春雨把青石板路洗得发亮。我数着第三十六声更响拐进暗巷,油纸伞突然被撞歪。
夫人。竹骨伞面抬起,露出那双我夜夜梦见的眼睛,迷路了
萧烬嘴角噙着笑,青衫下摆沾着泥。他腕间系着褪色的红绳——是我们十四岁那年,在月老祠偷换的姻缘线。
这位公子认错人了。我故意踩他脚面,我夫君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他猛地拽我入怀,心跳震着我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