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火龙卷。剑阵崩碎的瞬间,我嗅到风里夹杂的腐臭味——废墟深处,三百具嵌着青铜钉的尸骸正在蠕动。
刘管事突然从尸堆里爬出,他左眼窝里插着半截丹炉碎片:仙使有令!得圣女遗骨者...话未说完,他天灵盖突然炸开,钻出的竟是一只长着掌门面孔的尸蟞。
废墟中央的祭坛轰然升起,坛上供着的正是我在丹牢见过的青铜鼎。鼎盖缝隙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腕都系着写有我名字的姻缘绳。七十二峰长老突然齐声诵咒,我怀中同心佩腾空而起,与鼎中飞出的另半块玉佩拼合。
以魂为聘,以血为契。大长老割开手腕,血线在空中结成婚书,请仙使证婚!
青铜鼎中缓缓升起的身影令我瞳孔骤缩——凤歌身着嫁衣,盖头下露出半张完好无损的脸。她腕间金铃轻响,我脚下浮现困仙阵,阵眼处插着当年丹帝剖心的匕首。
你娶的可不是活人。她掀开盖头,嫁衣下露出森森白骨,仙使要的,是焚天戟与丹帝传承的熔铸体。
我徒手扯断缠绕而来的姻缘绳,绳头处却连着七十二峰弟子的心脏。凤歌缓步走下祭坛,白骨指尖抚过戟身龙纹:师兄当年替我挡了剜心劫,如今该还了。
焚天戟突然反噬,戟柄生出倒刺扎穿我掌心。丹帝虚影在身后叹息,我才惊觉这困仙阵竟是用三百世轮回身的骨灰画的。凤歌吻上我染血的唇,冰凉的手探入我胸腔:放心,我会把你的心炼成最漂亮的丹药。
剧痛中,前世记忆如毒蛇入脑。三千年前那场大雪,凤歌跪在丹房外求长老们饶我性命;我被钉上剜心台时,是她偷换了毒酒;直到丹帝自戕那夜,她脖颈上的金纹封印了我的记忆...
为什么我抠住她脊骨,指尖陷入她腐烂的皮肉。
因为只有你死透,师尊才能从焚天戟里解脱。她挖出我半颗心脏,血淋淋的手捏碎同心佩。七十二峰长老突然爆成血雾,他们的魂魄汇入青铜鼎,凝成丹帝的肉身。
真正的杀局此刻才显露。丹帝睁开眼的瞬间,焚天戟完全失控,龙纹缠上我脖颈。凤歌的白骨身躯寸寸成灰,最后一丝残魂附在丹帝耳畔:师尊,弟子把师兄...还给您了...
丹帝抬手招来天劫云,却突然闷哼跪地。他心口浮现焚天戟的虚影——那戟尖上沾着的,正是凤歌最后一滴凤凰髓。我捏碎藏在指缝的丹火结晶,烈焰顺着姻缘绳烧向青铜鼎:师父,您教过的,丹毒要七步才发作。
整个玄天宗地底传来锁链崩断声,七十二座镇魔碑破土而出。碑文上记载的哪里是什么魔头,分明是历代丹帝残害天骄的罪证。丹帝狂笑着撕开虚空:你以为凤歌真会背叛...
话音戛然而止。他脖颈处浮现金线,那是我用焚天血混着困仙阵画的弑神纹。凤歌消散前藏在我掌心的半块头骨突然发光,映出她跪求丹帝留我魂魄的幻影。
婚书是真的。丹帝在魂飞魄散前抛出一卷血帛,她求我给你们十世姻缘...
我接住飘落的血帛,上面凤歌的字迹还沾着冰牢的寒气:不求同生,但求共死九百回。残破的嫁衣盖住丹帝消散处,那里生出一株并蒂焚天草,花蕊中沉睡着两个纠缠的魂魄。
当幸存的弟子们跪地高呼宗主时,我踩碎青铜鼎,任丹液腐蚀七十二峰。最后一块鼎片插入心口时,云层中传来凤歌的轻笑:师兄,第十世该你找我了...
第九章
丹毒屠尽追杀者,葬仙谷里血莲开
焚天草开花那夜,我正赤脚踏过七十二峰废墟。焦土中钻出的毒藤缠住脚踝,藤尖刺入血脉的刹那,识海里浮出凤歌泡在药泉中的画面——她锁骨下的凤凰胎记渗着血,正在给并蒂焚天草浇灌心头精血。
宗主!北域十三宗联军已破山门!浑身浴血的执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