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朝他走了过去,手指勾住了他的领带。
炙热的吻落下,带着酒精的辛辣和绝望的孤勇。当顾景深的手熟练地探入她的衣衫时,他却突然停了下来,从床头柜摸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吞了下去。
温宁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那个药瓶,和三年前她在他床头柜发现的一模一样。
所有的屈辱、愤怒、绝望,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顾景深,你还在演戏她猛地推开他,眼神冰冷,嘴角是嘲讽的笑,怎么是不是又得靠吃药还是说,你对我根本就硬不起来所以才需要这些东西来助兴
宁宁,顾景深抓住她的手腕,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不是那种药。
不是温宁笑得更厉害了,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留着它,是想时刻提醒我,你有多讨厌我,多不情愿碰我吗
这是YCT-529。顾景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是男性口服避孕药。
温宁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景深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当年……第一次之后,我发现我对避孕套严重过敏。后来我找到了这种药。至于我为什么接受你爷爷的资助,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当年你爷爷用林婉儿的学业和她母亲的病来逼我,我没的选择。
他看着温宁震惊的脸,眼神里带着一丝近乎卑微的祈求:宁宁,如果我只是想做你的情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留下
温宁彻底愣住了。真相以一种她从未预料的方式,猝不及防地砸在她面前。原来所谓的纯情克制是过敏,所谓的冷漠是被迫。可这真相,却比她想象的任何一种都要荒谬,都要……病态。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爱了那么多年,也恨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也无比悲哀。
06
真相如同一把重锤,砸碎了温宁心底最后一丝残存的幻想,也让她彻底清醒。
顾景深所谓的深情,不过是包裹着偏执糖衣的控制欲。
恶心感一阵阵上涌,她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温宁表现得异常顺从。顾景深似乎放松了警惕,有时会将手机随意放在床头充电。
温宁摸清了他的作息,趁他某次进入浴室的间隙,她迅速抓起手机,指尖颤抖却精准地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舅舅,是我。她声音压得极低,老地方,灯塔,每天下午三点,镜子。
不等陆沉回应,她飞快挂断,删除了通话记录,将手机放回原位,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每天下午,顾景深都会陪她去别墅后的悬崖边散步。
温宁会带上一小块从摔碎的装饰品上偷偷藏匿的镜子碎片。
她平静地与顾景深交谈,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目光却不时瞟向海的另一端,那里隐约可见一座孤零零的灯塔。阳光下,镜面反射的光芒,以特定的频率闪烁。
你在看什么顾景深偶尔会问。
看海鸥。温宁会淡淡一笑,它们真自由。
顾景深便不再多问,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他以为她已认命,殊不知,她每一次平静的呼吸,都在为自由倒数。
这天,依旧是悬崖边。温宁没有带镜子。
她主动拉着顾景深,走到悬崖最边缘,海风吹起她的长发。
景深,你知道吗我家破产后,爷爷病重,我四处求人,看尽了脸色。那些曾经巴结我们家的人,要么避之不及,要么落井下石。她声音平静,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时候,我就想,温宁已经死了。
她顿了顿,侧头看他:那个曾经骄纵跋扈,以为有钱就能拥有一切,那个曾经非你不可的温宁,已经永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