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其实不是的。</p>

    阿姐见太子的机会颇多，我身为她的嫡亲妹妹，自然也时常能见着太子殿下。</p>

    身为旁观者的我看得比局中人清楚很多。</p>

    当年的陛下十分喜爱苏瑶光的面容，尤爱其侧颜。</p>

    每次陛下注视着苏瑶光，总好像在透过她看着什么人。</p>

    至于是谁，这不重要，总之陛下最后应当没有得到那位女子，不然苏瑶光不会稳坐后位这么久。</p>

    现在想来，苏瑶光的侧脸最像谁呢？</p>

    是我。</p>

    但我显然不可能是陛下心中之人。</p>

    那么，我最像谁呢？</p>

    是了，幼时娘亲常提到的，我没想着爹爹与娘亲多少，倒是与姑姑生的极为相似。</p>

    小时候还不明显，越是长大，便愈发相似。</p>

    我的姑姑，祖父与祖母的老来女，前朝皇帝的妃嫔，林贵妃，也是如今的林太妃，在先帝殡天后便自请长居南山寺，一心吃斋念佛，为民祈福。</p>

    我被心底的猜测吓了一跳，那可是当今陛下名义上的母妃！</p>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无法言说。</p>

    怪不得阿姐要备下药物。</p>

    她知道了吗？</p>

    若是阿姐察觉到了，那旁人呢？</p>

    紫菱是不是也知晓了什么？</p>

    更往上，太后呢？</p>

    当年坤宁宫走水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p>

    思及此，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敢再细想若真是如此，那姚美人暂时就动不得了。</p>

    姚美人还有大用。</p>

    也会有人，比我先出手。</p>

    永寿宫深夜的灯火明明灭灭，我的脸一半透亮，一半掩于暗中。</p>

    6</p>

    次日。</p>

    我制止了婢女想要为我梳妆的动作，亲自执起石黛描眉。</p>

    「青漪，去请紫菱姑姑来。」</p>

    紫菱来得很快。</p>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p>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青漪挥退旁人。</p>

    「姑姑觉着，本宫今日妆容如何？」</p>

    我看着铜镜里自己一笔一划精心描绘的容颜。</p>

    我的好紫菱，可别叫我失望啊。</p>

    我转头，看到紫菱霎时苍白的脸色。</p>

    「娘娘，娘娘的妆容，自是极好的。」</p>

    「是么。」我走近低头看她，「那姑姑觉得，陛下会喜欢吗？」</p>

    紫菱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p>

    她在发抖。</p>

    我俯身凑近她耳边：「姑姑是个识时务的人，想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嗯？」</p>

    「我不想追究姑姑的来历，我只想要姑姑的忠心。」用护甲挑起她的脸，我盯着紫菱的双眼，「我的永寿宫，可容不得旁人进进出出。姑姑明白吗？」</p>

    远水解不了近渴，自从坤宁宫一场大火，太后就带着各位太妃们居于西山行宫别苑，许久不回京了，哪怕想递消息，也是鞭长莫及。</p>

    陛下一直隐忍不发，但母子之间到底生了嫌隙，现在宫中太后的眼线还能留下多少，众人心知肚明。</p>

    这话我没说，但紫菱应当是懂了。</p>

    她双膝跪地，俯身叩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