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姐这风寒方子缺了味柴胡,我替你添上可好
她一拳砸在药柜上,瓷罐哗啦啦碎了一地。
2
香囊引祸
城郊乱葬岗的野狗刨开新土,腐臭味熏得林绾绾掩住口鼻。
衙役用刀尖挑开草席,露出张青紫肿胀的脸:
姑娘仔细看,这就是你要找的阿福,七窍流血,死得忒惨!
林绾绾蹲下身,阿福僵直的手指缝里露出半截香囊。
她用力掰开他蜷曲的拳头,杏色绸面上歪歪扭扭绣着个李字。
这香囊……是李砚的!
她指尖擦过粗糙针脚,廉价脂粉味混着尸臭冲进鼻腔。
衙役嗤笑:
一个香囊能顶屁用这种贱奴死了都没人收尸!
铜钱大小的契纸从香囊夹层飘落,林绾绾一把攥住。
泛黄的纸面上李骁欠千金窟赌债一万两的字迹洇着血渍,角落还按着鲜红指印。
这尸首我买了。
她往衙役手里塞了锭银子,
劳烦找道士超度。
黑市巷子里的灯笼泛着惨绿。
林绾绾踹开千金窟赌坊的破木门时,正撞见打手揪着李骁的头发往赌桌上按。
再还不上钱,剁你只手喂狗!
刀背拍得李骁脸颊啪啪响。
李骁鼻涕糊了满脸:
找我哥!他是苏家姑爷,有的是钱!
叮
一锭金子砸在骰盅上。
打手眯眼打量来人:
小娘子,这浑水你可蹚不起。
林绾绾扯过条板凳坐下:
三局两胜,我输了加倍还债。
她指尖敲了敲骰盅,
赢了,人归我。
骰子撞盅的脆响中,李骁裤裆漫开腥臊。
林绾绾盯着打手袖口微动的寒光,突然掀翻酒坛。
烈酒泼湿赌桌的瞬间,三枚骰子齐刷刷吸在她袖中铁片上。
三个六,豹子。
她一脚踩住李骁要溜的衣摆,
劳烦这位爷,把欠条吐出来。
苏家账房的算盘珠子崩了一地。
李砚掐着福伯脖子将人抵在博古架上,青瓷花瓶哗啦啦碎在老头脚边。
地契房契为何少了三成你们这些老刁奴敢欺主!
福伯涨紫着脸挤出话:
姑爷……地契需、需族老印鉴……
雕花门轰然洞开。
林绾绾扬手将欠条拍在案上,纸面墨迹未干:
这一万两赌债,姑爷是自己还,还是我交给族老
李砚眼底猩红,抓过欠条撕得粉碎:
贱人!我才是苏家女婿!
撕吧。
林绾绾轻笑,
这样的欠条我能印一百张。
寒光乍现。
李砚抽刀劈来的刹那,三枚银针破窗而入,刀身当啷砸在青砖上。
灰衣人斜倚门框,指尖还转着枚透骨钉:
李公子,杀人灭口这招,俗了。
义庄烛火摇曳。
江无涯掀开白布,苏玉璃脖颈青紫指痕在冷光下触目惊心。
指痕细窄,虎口无茧。
他捻起片胭脂色碎布,
凶手是个养尊处优的女子,且……
林绾绾突然抓起苏玉璃右手。
指甲缝里的衣料与江无涯手中残片严丝合缝,暗纹牡丹在烛光下泛着血渍。
李砚的外室柳莺儿,最爱穿胭脂色襦裙。
她攥紧碎布冷笑,
好个情深义重的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