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承黎手忙脚乱地把已经脏成黑色的外衫脱下来揉成一团踢到床底，慌张地扑到床上用被褥把自己整个人从头到尾盖住。

    石门的开启带进来一阵微风，爆裂声被裹挟在风声里。承黎知道那是烛芯被点燃的声音，魔界没有太阳常年昏暗，但他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终日昏暗行动不便，一直点着长明灯又睡不着。涂崇骂他娇气，第二天就从人界运了几车蜡烛回来。

    感觉到床角陷下去一块，承黎缩在被子里的手紧了紧，死死闭着眼装睡。

    涂崇在心里嘲笑承黎的蠢笨。一看就知道又做了天大的亏心事才心虚成这样。

    他扑上床的时候太慌张，被子都没盖好。小腿露了一截在外面，脚底到脚踝上晕开了大片烫伤的痕迹，微微肿起来一点，看上去像是白玉上缀了一片绵延的桃花，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涂崇眼神暗了暗，伸手握住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承黎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却被死死摁住踝骨。

    被抓住的地方传来冰凉的触感，承黎觉得头皮都要炸开，脚上的伤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点点消失。涂崇淡淡道：“又不听话了。”

    “我要是你，就应该长点记性，记住装睡这招没用。”

    承黎上次装没睡醒在床上躺尸的结果是被涂崇在脖子上加了根精铁的链子，涂崇拽着链子把他拖出去连滚带爬绕了魔宫三圈。

    昔日凛然不可侵犯的承黎仙君落到魔尊手里也只是条随便摆弄的狗。第二天承黎衣衫不整的模样就被画成了春宫图传的满大街都是。

    修为再低的魔物，谈起这个曾经让他们闻之变色的仙君，语气里都是狎昵轻浮，不管有没有亲眼见到，话都说的有鼻子有眼，不愧是鼎鼎有名的承黎仙君，在地上爬都能把腰肢摇的绰约多姿整出来步步生莲的架势，再凌乱的长发都遮不住一张冶艳秾丽的脸——就好像握着那根铁链子的另一端的人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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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太丢脸。承黎睁开眼，努力做出来被惊醒的样子，小声抱怨：“你的手太凉了。”

    涂崇今天穿了件暗红色的袍子，赤色的长发用暗色的发冠束起，束发的发冠上镶了块墨色的玉，和他的眼睛一样黑沉沉的。

    他生的其实很好，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只是脸上总摆出一派冷厉阴森的表情，不管是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里发怵。

    涂崇把承黎从被子里拽出来。他方才脱了外衫，只穿了一件轻纱的里衣，动作间露出胸口的大片皮肤。涂崇松开握着他脚踝的手，承黎抖抖索索地伸手帮他宽衣。

    涂崇的手指上移点上承黎的右胸。承黎忍不住发抖，那根手指仿佛真的没入他的胸口抵上他还在跳动的心脏，他忍不住握住了涂崇的手腕往外推了推。

    涂崇直勾勾盯着他看，承黎咽了下唾沫，紧张地解释：“我冷。”

    涂崇把手指从他的胸口挪开，又转回去握住了他的脚踝：“冷就不要到处乱跑。”

    承黎垂下眼睛，他知道私自外出这件事压根就隐瞒不过去，也就没有继续同对方分辨。

    涂崇冷笑一声：“我以为你知道，学不会安分，最后吃苦头的绝对不止你一个。”

    冰冷的指尖在脚心里跳跃流连，承黎想起来被关押在锁仙塔里的人，不安地蜷缩起脚趾。

    于是在他脚心作乱的手就这样顺势攀上他的腿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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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腿被抬起来根本就坐不稳，承黎用胳膊勉强支撑起上半身，白色的纱衣已经在动作间滑落到腰部，露出两条赤裸光洁的腿。他这些日子被关着长了些肉，大腿上的肉丰盈软嫩，又因为不见阳光分外苍白，掐上去几乎马上就能留下淡红色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