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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挂起,宛如一条条蜿蜒的火龙,照亮了青石古道,也映红了行人的笑靥。
几个扎着漂亮发髻的姑娘提着花灯,追逐笑闹着,踏在青石道上,留下一地银铃似的笑声。更有青年男女,羞涩同行,在月色的眷顾下谁悄悄红了脸。
将人生走到大半的老人坐在台阶上拉着苍老的二胡,他刚见识到时间的孙辈围绕着他,在喧嚣中倾听他穿越几十年的声音。
“你看那边那个。”
一个粉衣姑娘被推了一下,她的伙伴指引她:“那边那个公子,长得好俊啊。”
粉衣姑娘看过去,看见一个年纪约莫还没满二十岁的少年,面容清俊,雪落在他头时竟凝成了霜。
他立在小摊边缘、在人群里像一柄未出鞘的剑,苍白的面容比肩头的雪还要冷三分。
少年低着头在给要捞金鱼的少女挽袖子,很是入神。
伙伴感叹说:“果然好看的都不会流通。”
粉衣姑娘却笑了,说:“我觉得那个那个更好些呢。”
伙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灯火阑珊中,站着一个温润公子。
他穿一袭素色长衫,襟口绣着暗银竹纹,当那双眼睛转过来时,连最矜持的姑娘都要攥皱了手绢。
那是双浸过江南烟雨的眼睛,琥珀色的瞳仁像融着三春的晨光,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温润笑意,被它看过的人将再不能忘。
它太明亮温暖了,太一尘不染了,好像要穿过谁的心里,把所有东西都看的真真切切。
“那边有姑娘盯着你瞧。”
损友陆小凤胳膊肘一捅花满楼,不改他的浪子本色。
花满楼被打断了他的夜景观赏,手指扣在折扇的扇骨上,轻笑:“你呢,你倒是时刻注意着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