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卿妤一个人回了魔界。

    赫连祁聿仍然没回来，直到深夜时，他才遣人说公务繁忙，无法来看她了。

    “阿妤乖，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楼卿妤坐在冥域殿内，脸上一片死寂。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点了点头。

    许多天后，赫连祁聿才终于回了魔界。

    他风尘仆仆，看起来像是真的被公务缠身。

    他像以前一样伸手抱住楼卿妤，附身想亲她。

    但却被楼卿妤躲开了，赫连祁聿一怔，隐约察觉出她有些不对劲：“怎么了，不高兴吗？是不是我近日没空陪你，你恼我了？”

    以前的楼卿妤，是很活泼的性格。

    总喜欢抱着他，对他撒娇，但这上百年，她有多久没对他撒过娇了，连赫连祁聿都快忘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心里有些心慌，再次抱紧了她，像是生怕失去她一般。

    “阿妤，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太忙了，没有好好陪你，你不是想去人间吗，我陪你去人间游玩好不好？”

    他怎么会那么有精力呢，她想。

    在外面要应付别人，回来还要应付她。

    楼卿妤什么都没说，赫连祁聿便当她是答应了。

    立马派人备好坐骑，带她出宫。

    以前两人去人间约会，楼卿妤总是满面笑容。

    现在坐在人间的马车上，神色只剩麻木。

    看着帘外风驰而过的风景，楼卿妤甚至有一种跳出去的冲动。

    可她还什么都没做，一阵掌风忽然就穿透马车，直直朝她击了过来。

    紧接着，又是第二掌，第三掌！

    赫连祁聿表情瞬间一变。

    几乎是下意识扑到楼卿妤面前，牢牢将她护在自己怀中。

    “阿妤！”

    楼卿妤脑子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一秒，便感觉到有黏腻的血液流在自己脸上。

    不是她的血，是赫连祁聿的。

    她瞳孔大震，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为她挡了三掌，满身是血的男人。

    “阿妤，别怕……”

    他颤抖着手想去安抚她，可下一秒，鲜血争先恐后涌出，他彻底晕了过去。

    冥域殿。

    楼卿妤神色恍惚，满脑子都是赫连祁聿不顾一切朝她扑过来的画面。

    她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他竟还能豁出命来救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长老满手是血的从宫殿走出来。

    “王后，尊上中的乃玄冥掌，此掌只要中一次，必死无疑，属下耗费千年功力，才终于稳住了尊上心脉，使其不至于元神俱灭，如今尊上失血过多，如果三日后能醒来，就能保住命，如果三日后醒不来……”

    他战战兢兢的擦着汗，语气里满是后怕，又忍不住感慨两人之间的情谊。

    “最后一掌差一点点就伤到心脉，彻底救不活了，王后，尊上为您挡了足足三掌，才能让您毫发无损，他完全是拿命在护着你啊。”

    楼卿妤不语，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的赫连祁聿。

    一股强烈的酸涩涌上心头，她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拿命护着她？

    是啊，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爱她如命，所以她才为他留下来，想和他一生一世。

    可如今……

    赫连祁聿。

    我死了不是很好吗？

    我死了，你就能和曦瑶长长久久了。

    为什么，宁愿舍掉自己的命，也要来救我。

    是你也觉得愧疚，还是想日后以这件事来祈求我的原谅。

    可我不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