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到晚上十点，是许南意回家的点。</p>

    韩煜按亮玄关的顶灯，指尖在开关上敲了敲。</p>

    可是，人呢。</p>

    他走到哪儿，灯就亮到哪儿。</p>

    阳台的盆栽土有些干了，至少两天没人浇水。</p>

    洗衣机里的衣服忘了晾，海城正是夏天，衣服已经堆得有味儿了。</p>

    厨房的垃圾没有扔，已经有发霉的迹象。冰箱里的吐司面包日期是五天前，吃剩下的一半在两天前过期。</p>

    浴室洗手台的水龙头没有关紧，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积了半个水槽。</p>

    还好许南意不会做饭，不然煤气灶估计也关不好。</p>

    许南意是个健忘鬼，把生活过得一团糟。</p>

    这样的人居然能活到这么大，韩煜时常感到惊奇。</p>

    他拧紧水龙头，给花浇了水，重新洗了衣服，将过期和临期的食物都扔进垃圾桶，拎出垃圾袋系好结，重套了一个新的。</p>

    做完这些又过去了半小时。</p>

    门口依旧安安静静，公寓的主人好像并不打算回家。</p>

    许南意的东西都在，没有不告而别的迹象。</p>

    看来只是习惯性不回家。</p>

    “心这么野啊。”韩煜支着头看向窗外，喃喃，“我还特意为你换了衣服呢。”</p>

    比许南意消息更先到来的，是齐雨的电话。</p>

    韩煜知道齐雨，一个比谁都盼着他们离婚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真心为了许南意好，这样的人，他不会让她在许南意身边留太久。</p>

    接起电话，韩煜没有出声。</p>

    “喂。”齐雨的声音在颤抖，“韩煜，你在哪儿？”</p>

    韩煜不冷不热地开口：“有事说事。”</p>

    “南意，”齐雨抑制不住哭腔，“南意好像出事了。”</p>

    “是么？”</p>

    “你这是什么反应？”</p>

    齐雨怒不可遏，听语气像是下一秒就会从电话里爬出来抓花韩煜的脸。</p>

    “齐雨，如果不是你撺掇，她现在还在我身边。”韩煜不在意道，“既然学不乖，那就出去吃点苦头好了。”</p>

    “我的错可以了吧，你想要怎么样，我都无所谓。”齐雨咬牙，“我可以向你道歉，也可以承诺在这半年里不再打扰和插手你和南意之间的事情。无论你怎么看待南意，但我求你，救救她。”</p>

    “记得你的话。”韩煜换了个姿势，双腿交叠，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音节，“说。”</p>

    “南意被人下药了，在宏悦。”</p>

    说完这句话，齐雨整个人都泄了气，“我在赶过去的路上，但前面出了车祸，交通瘫痪，恢复需要一个小时。”</p>

    一个小时，许南意早就出事了。</p>

    她在懊恼，“但凡有别的人选，我都不会求你。”</p>

    齐雨太过着急，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很长时间没有出过声。</p>

    “齐雨。”再次出声时，韩煜的嗓音冷得化作寒刃要将人撕碎，“你在找死。”</p>

    他的许南意刚跟着他时很乖，除了他，视线里不会有别的人。</p>

    如果不是总有人撺掇，如果不是总有人想让他们分开……</p>

    齐雨崩溃地对着听筒吼，“你威胁我有什么用？你但凡做点人事，我会这么不看好你和南意吗？如果不是你花边新闻满天，我会劝南意常出去散散心吗？”</p>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