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弛站在原地没有动。</p>

    江胥白的视线上上下下地从他身上溜了一遍，看他骨头缝儿里都透着紧张，舌尖顶了顶自己的牙，咂摸出点不一样的玩味来。</p>

    他仿佛是随意一问，“你是不是怕我啊？”</p>

    张弛就仿佛是突然被老师点到名儿的溜号学生，张口就是糊弄，“不会啊，怎么可……”</p>

    江胥白看着他，张弛体态很好，比例都卡着大荧幕的标准长的，看不出都已经过三十了。他伸出筷子尖儿戳了戳张弛给他煎的蛋，“论年纪，我得喊你哥呢。”</p>

    张弛低眉笑了一声，“那可不敢当。”</p>

    “咱俩合作过。”江胥白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点泛黄的记忆，“拍打戏，你是女主的武替，咱俩交手，你动作相当干脆利落，戏份很漂亮出彩。”</p>

    张弛的脊骨绷紧了一下，紧接着又放松，他还是低垂着眉眼，“那都多少年前了。”</p>

    江胥白放过他了，“去试戏吧。”顿了顿，他补上了一句，“我很期待和你演对手戏。”</p>

    张弛走出别墅大门，小区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他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跟来的狗仔。</p>

    他招手打车去了公司。</p>

    推开办公室的门，一屋子呛人的烟味，周衡手里夹着烟，手边放着一杯浓茶，眼睛里是熬出来的红血丝。</p>

    周衡招呼着，“来了，坐吧。”</p>

    张弛在小沙发上坐下，一双长腿委屈地蜷着。</p>

    周衡打了个电话，然后将一本台词放在了他的面前，“看看，这是你上午要去试的戏。”</p>

    张弛点点头，开始看台词找感觉。</p>

    一会儿有人来敲了敲门，周衡喊了一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走进来。</p>

    周衡将烟头按灭在桌面上，漆面上一个个的烟疤，“给你找了一个助理，公司也没有别人，新来的小孩儿，凑合着试试。”</p>

    男孩子走过来给张弛问好，“驰哥好，我叫林风。”</p>

    张弛冲他笑，“多大年纪？”</p>

    林风微微躬身，“二十二，我今年刚毕业。”</p>

    张弛点点头，林风又说，“你有什么吩咐就告诉我，我帮你办。”</p>

    张弛没有什么要办的事儿，就让他帮忙找房，顺便帮他买俩包子。</p>

    周衡看他一眼，“俩包子吃得饱？”</p>

    张弛含糊地笑，“减肥。”</p>

    吃了俩包子，看了会儿剧本，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试戏的酒店，剧组尚在筹备期间，编剧导演在这订了个房间常驻，凑在一块儿，选演员，改剧本，敲定行程。</p>

    给张弛开门的是副导演，很客气，“来了？”</p>

    张弛一一点头问好，王导蜷在沙发上，他穿着很随意，看着有点破破烂烂，脚上还是酒店的拖鞋。</p>

    王导一头长发，打绺儿了都，天生一股艺术家的霉味儿。</p>

    他盯着张弛看了会儿说，“体态不错。”</p>

    张弛是练武出身，早年给女主角当武替，身材纤长薄韧，尤其是腰线，夺命弯刀一样仿佛能见血封喉。</p>

    “你身上有一种味道，是我想要的。”王导上上下下扫视着他，微微一笑，“让人想要凌虐、偏生又禁欲，带一点风尘味。”</p>

    王导给了他十分钟，十分钟后开始试戏。</p>

    这一场是决定主角生死的戏份，主角是个戏子，在时代的洪流之下被吞没，想死，但是心里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