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时亦一时无言，默默地收了短剑。</p>

    他这会儿，还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p>

    先是七夜郎也就罢了，这小子在京里名声不小，人人都知道他这官儿是跪了七夜得来的。</p>

    可是知道五妹？</p>

    这就很不合常理了，五妹自小儿也不在京里长大，一直在神医谷学医，只是时不时在他手下的护送下偷摸回家一趟，外人如何得知她的？</p>

    肖时亦想到了什么，忽然用饶有兴趣的眼神看向宋云曦。</p>

    “你，是不是个修行的精怪，夺舍了侯府嫡女来尘世历练的？”</p>

    临危不惧、脱俗的贵气、出尘的气质，与他所知道的广安侯府嫡女宋云曦，没有半点儿一样的。</p>

    宋云曦险些笑出声，要不是怕吵到了程家带来的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早就捧腹大笑了。</p>

    二哥真是可爱！</p>

    她便越发恶趣味，逗他道：“若我说是，二哥会如何待我？”</p>

    肖时亦微微侧过头去，虽然这点儿烛火并不能看清他的脸，但是宋云曦就是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p>

    “若真是，你就帮我将这短剑变成金做的，我就信了你说的。”</p>

    听见这话，宋云曦莞尔一笑，“恐怕不能如二哥所愿了，我不是精怪，我就是宋云曦。”</p>

    肖时亦沉思，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p>

    本来，来之前想得挺周全的。</p>

    可是这姑娘言谈举止毫无章法可言，让人完全意料不到她会说出什么话来，倒是将自己的思虑都打乱了。</p>

    “这都是细枝末节的东西，二哥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是了，你听好，要查贪污案，得从城南书画店——墨缘斋老板查起。”</p>

    肖时亦听宋云曦的意思，便知道他今日不使手段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宋云曦嘴里得到真相的。</p>

    但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p>

    那就绝无可能对她使手段。</p>

    片刻后，肖时亦果断道：“此人是谁？为何从他查起？”</p>

    “墨缘斋老板吴闻堰乃是京官与地方官贿赂来往的中间人，有赖于他，上下官员贿赂才做的天衣无缝！”</p>

    “何解？”</p>

    “下官若要贿赂上官，得先去墨缘斋‘问路’，讲明要送谁、送多少银子以后，吴闻堰便会‘内行’的告知下官该送哪幅子画。”</p>

    宋云曦笑着，“如此一来，下官只需要带着墨宝上门就好。”</p>

    肖时亦反应很快，“所以，受贿者只需要带着那幅画，就可以去找吴闻堰拿到相应的银子！”</p>

    如此一来，当真是合规合矩！</p>

    行贿者将钱送出去了，受贿者又能毫无风险的将钱拿到手......</p>

    妙啊！</p>

    “正是如此，不过他这些年经手的书画和银子不少，查起来是个麻烦事，我倒是有个名字，你能先去查一查。”</p>

    肖时亦目光炯炯盯着宋云曦，“你说。”</p>

    “孙骢孚。”</p>

    闻言，肖时亦一顿，“这不是你祖母的哥哥吗？”</p>

    年过五十，如今在津门做从五品的知州，政绩不显，更没什么存在感。</p>

    但他当年只是个举人，连进士都不是。</p>

    孙家又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当年老夫人的父亲甚至只是个府衙文书，说白了就是一酸儒。</p>

    幸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