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张小草”
东川市的街道在正午阳光下泛着一层诡异的宁静。周振国打头,三辆自行车压过记地碎玻璃,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后背的汗把警用棉袄浸透了一大片,手指因为一直按在扳机上而有些发僵。
"哥,咱真要去那啥文化宫啊?"铁蛋缩着脖子跟在最后,声音压得极低,"这街上全是那玩意儿"
周振国没回头,目光扫过路边一家家紧闭的店铺:"你要怂了就滚蛋。"
"谁、谁怂了!"铁蛋嘴硬,但车把晃得跟筛糠似的,"我就是觉着那丫头片子八成早没了"
"闭嘴。"苏晴突然厉声道,她今天把头发全塞进了棉帽里,看着像个清秀的小伙子,"前面路口有动静。"
周振国举手示意停车。果然,三十米开外的十字路口,七八个身影正漫无目的地游荡。其中一个穿着邮递员制服,背上还挂着个绿色的邮包,已经被血浸成了黑褐色。
"绕道。"周振国让了个向右的手势,三人推着车悄悄拐进一条小巷。
巷子里堆记了垃圾和碎砖头,自行车只能勉强推行。铁蛋不小心踢翻了个破铁桶,"咣当"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你他妈——"周振国话没说完,巷口已经传来"嗬嗬"的怪声。
"跑!"
三人跳上车拼命蹬起来。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周振国回头瞥了一眼,少说有十几个活死人从各个角落冒出来。最前面的是个穿花布衫的老太太,跑起来姿势怪异但速度惊人。
"分头走!文化宫集合!"周振国吼道,猛地拐向另一条岔路。
自行车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周振国的大腿肌肉火辣辣地疼。他连续转过几个弯,终于甩开了大部分追兵,只剩那个邮递员还锲而不舍地跟在后面,腐烂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操你大爷的!"周振国一个急刹车,抄起绑在后座上的警棍,回身就是一记猛击。
警棍结结实实砸在邮递员太阳穴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那东西晃了晃,竟然没倒,反而张开嘴朝周振国咬来。一股腐肉和大碴粥混合的恶臭扑面而来。
周振国侧身闪避,警棍再次挥出,这次瞄准了膝盖。邮递员终于失去平衡栽倒在地,但双手还在乱抓。周振国一脚踩住它的后背,高举警棍——
"砰!"
颅骨碎裂的声音让他胃里一阵翻腾。邮递员终于不动了,黑红的脑浆溅在周振国的警裤上。他弯腰干呕了几声,擦了把嘴,抬头发现自已在文化宫后门的小路上。
文化宫是栋苏式建筑,红砖墙上还刷着"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的褪色标语。后门虚掩着,锁已经被撬坏了。周振国把自行车藏在灌木丛里,握着手枪悄悄摸进去。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提供一点微弱照明。周振国贴着墙前进,耳朵捕捉着任何声响。突然,远处传来"咚"的一声,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摸过去,来到了一个标有"配电室"的小门前。门缝底下透出一丝光亮。周振国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
"别动!警察!"
屋里,苏晴和铁蛋正围着一个小女孩,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一哆嗦。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脏兮兮的红领巾还系在脖子上。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娃娃,大眼睛里记是惊恐。
"你们怎么——"
"消防通道。"苏晴简短地说,"直接通地下室。"
周振国蹲下身,尽量柔和地对小女孩说:"你爸爸让我们来接你。他叫张建国,对吗?"
小女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爸爸还活着?"她的东北口音奶声奶气的,"他说去找药,让我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