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走了吗？”李文博追出来的时侯，苏昭都已经上马车了。

    苏昭隔着车帘看到李文博发红的耳朵尖儿，突然就想起了昨夜密信里提到的“旧人”，于是提高声音问道：“李公子，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系着红绳的老嬷嬷啊？就是二十年前，在苏氏家庙给人祈福的那种。”

    李文博的脚步一下子就定在原地了。

    他眼睛盯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喉咙动了动，最后就憋出一句：“苏姑娘，您慢走。”

    顾沉舟跟着马车走了半条街，等到转过巷口的时侯，一下子就翻身跳到马车顶上去了。苏昭把车帘掀开，瞅见他腰上的铁剑还沾着草屑呢，就问：“查到啥了？”

    “玄铁盟在城西有个废宅子。”顾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似的，“昨儿晚上我跟着李文博的跟班，瞧见他们搬了个箱子进那宅子了。”说着，他掏出一片碎纸，纸边还带着烧焦的印子呢，“这是在墙根捡的，上头有‘玉鞍’两个字。”

    苏昭捏着那碎纸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

    月光透过车帘的缝儿钻进来，照得她耳后的银针闪着寒光。苏昭说：“今儿晚上亥时，西城外那个破祠堂见。”

    亥时三刻的时侯，风呼呼地吹，还带着铁锈的味儿。

    苏昭踩着荒草朝着废宅走过去，顾沉舟拿着剑在前面把半人高的野藤挑开。

    那门楣上本来写着“福生堂”三个字，可早就被风雨给弄没了，就剩下个“堂”字歪在门框上，看着就像个裂开的大口子。

    顾沉舟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他的剑“嗡”地响了一声，指着左边的断墙。墙根下有半截带血的铁钉，和玄铁盟铸剑用的钉模一模一样。

    “在这儿呢。”苏昭蹲在塌了的香案前面，檀木的暗格里有个铜匣子。

    她拿银针把锁扣挑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账本，最上面那页写着：“李文博，三月十五，精铁三百担，换玉鞍阁地契。”

    这时侯，顾沉舟的剑“唰”地一下就出鞘了。金属摩擦的声音一下子惊起了好几只夜枭，它们呼啦啦地就从头顶飞过去了。

    苏昭一抬头，就瞧见院墙上模模糊糊地站着十来个黑影。月光照在他们腰间的铁牌子上，那上面可是玄铁盟的“玄”字标记呢。

    “躲到我后面去。”顾沉舟的声音冷得就像剑刃似的。

    他反手就把苏昭拽到了自已身边，铁剑一挥，在两人中间划出了一道像半月一样的亮光。

    那些黑影踩着碎瓦片一点点靠近，刀鞘碰在砖墙上，这儿一下那儿一下地发出轻轻的响声。

    苏昭伸手去摸耳后的银针，手指头一下子就碰到了那淬了毒的针尖。

    她看着顾沉舟紧紧绷着的肩膀和后背，突然就想起昨天晚上密信最后的那句话：“以前认识你的人知道你藏在妆匣夹层里的血契。”而现在呢，玄铁盟的刀都已经架到他们脖子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