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 (美人为灯 烛泪鞭挞 火中艳舞)
你愈发娇贵起来了?不过是张腿伺候了几个人,正合了你天生该被人玩透的淫骨……”
顾寒舟十指扣在砖缝中,指节泛出青白,不曾开口,抬头望时,目光却是一贯的清冽。
楚王对上他那双黑凌凌的眸子,好似陡然照了个镜子,反映出其中自己的狰狞面目,竟不由语塞,怔怔倒退了一步。
被积了许久的躁气堵得浑身发慌,楚王一脚踹在顾寒舟胸口,踢得他后背重重撞在床沿上,生生呕出一口血。
楚王俯身掐住他下颌,用袖摆粗鲁地拂去他唇边血迹,带着茧子的指腹蛮横擦过他眼角,拭去温凉的泪滴,语气僵硬道:“一个千人踩万人踏的贱奴,哪来这么大气性?”说着,眼神凶厉起来,从牙缝里道,“你在楼里被人玩脏了身子,本王就算将你送还给三哥,他怕也是嫌弃得紧,再不肯收用你了。你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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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从了本王……
话还未出口,楚王如被烫伤似的瞳孔一缩,霍地立起,转身即走。
顾寒舟低低呛咳一声,咽下口中腥甜,无力地倚在床沿平复气息。疲乏交加间,竟不觉又昏睡了过去。
楚王闯出门去,挥去了想要尾随的属下,憋着一股气在醉春阁内院中乱走。天色未明,周遭清寂一片,风声沉闷,他顺着悬着绛纱灯的回廊兜兜转转,想着顾寒舟明镜般的双眸,竟愈走愈是愤懑。
身上滚烫,心中冰凉,两处一相激,滋味难以言喻。也不知转了多久,天色依旧昏昏沉沉,抬头望去,墨色如凝。
楚王绷着脸回返院落,还未进院门,就见电光如剑,洞开天穹浓云,倏而雷声轰鸣,一场骤雨飒飒袭来,冰凉雨滴砸在身上,点点生疼。
楚王于院中驻足,抹了一把面上雨水,瞧见属下寻了伞送来,不耐地挥开,任身上衣衫透湿,凉却那难言的郁躁之意。
疾风咄咄,不住摇撼庭中所植的一簇青竹。那青竹眼见不过指节粗细,碧玉一般新嫩,在风雨抽打间叶片簌簌颤抖,细细竹身好似支撑不住,艰难动荡倾摆,但直至最后风收雨住,竟也不曾屈折。
楚王目光一霎也不霎,盯得近乎入神。雨水将他整个人浇得狼狈不堪,乍看上去好似一条从水中捞出的大犬,他却浑然不觉。
天光渐明,他忽地冷笑一声,三步作两步上前,劈手将挂着水珠的青竹狠狠折断,竹叶一片片撕开,踩在足下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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踹门入内,湿漉漉的青竹作鞭,抽挞在顾寒舟肩头,将人生生迫醒。
楚王甩下身上冰凉水珠,把他揽到怀中,大掌在他面颊上拍了拍,留下几道湿痕,道:“本王晓得你这等人,读了几本酸书,便清高自许,哪怕穴儿都被玩烂了,还自以为是个出淤泥不染的玩意儿。”说着竟咬牙切齿起来,“胆子够大的蠢货!对着本王,摆弄宁折不弯的本事?走着瞧罢!”
发泄过一阵怒气,楚王反而得意起来,勾起嘴角道,“醉春楼中的教习有几样看家的本事,本王命人为你特地排了一支新舞,今日你好生练练,若跳得精彩,本王自会送你一份大礼——必不会令你失望。”
顾寒舟只当他是一贯的发疯,并不理会。楚王却是搂紧了他,从鼻子里哼笑出声,重复道:“走着瞧罢!”
……
是夜,醉春阁中果然演了一出新戏。
楼阁中灯火骤暗的一霎,众客免不得一阵躁动。却听鸣鼓震响,琵琶弦急,阁内高台一点星火明烁,陡然燎起灼人赤焰,在台面上铺开一朵硕大的红莲纹样。
火光中央,赫然耸立着一张雕镂精巧的金铜圆台,层层纱幔随着光焰翻飞,映出当中朦胧的人影。
弦如裂帛,金铜圆台被照得璀璨耀目,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