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在光柱里凝滞不动。

    有胆大的销售小声议论：“原来这位是隐藏的大佬啊……”

    话音刚落便被同伴紧张地拽了拽衣角，展厅里瞬间恢复了压抑的寂静。

    陈莫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灰尘，他把手中的奥迪车钥匙抛给林蔷，钥匙串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碰撞声在空旷的展厅里格外清晰，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买菜车到了，去试试后备箱能装多少现金。等下顺便去银行取点钱，晚上给员工发福利。”

    离得最近的销售小王手里的价格表“哗啦”一声散了一地，纸张落地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慌忙蹲下去捡，手指却抖得半天捏不住一张纸，膝盖撞到展车底盘发出“咚”的闷响也浑然不觉。

    刚才还在心里嘀咕陈莫是来蹭空调的他，此刻脸颊涨得通红，耳根子烫得能煎鸡蛋，头顶的射灯把他慌乱的影子拉得老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偷偷抬眼瞄着陈莫，又飞快地低下头，连捡纸的动作都变得磕磕绊绊，几张价格表被手指揉得皱巴巴的，边缘在地板上划出细碎的声响。

    展厅角落正在洽谈的几位中年顾客也忘了交谈，洽谈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杯口凝结的水珠顺着杯壁缓缓滑落，在桌面上洇出深色的水痕。

    穿鳄鱼皮皮鞋的男人张大了嘴，雪茄灰掉在定制西装上烫出个小黑点，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喃喃自语：“八千万……说买就买了？这比买玩具车还随意……”

    声音在安静的展厅里扩散开，惊得旁边盆栽里的绿萝叶子轻轻颤动。

    戴金丝眼镜的女人猛地捂住嘴，才没让惊呼声溢出来，眼里的震惊像水波般荡漾开，手里的名牌包滑到胳膊肘都顾不上提，包链撞击桌面的脆响让她浑身一激灵。

    叶昭宁手里的平板电脑“啪嗒”一声磕在展车镀铬饰条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机身传来，她却浑然不觉。

    精致的妆容掩不住脸上的错愕，头顶的射灯在她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斑，瞳孔因震惊放大了半圈，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杏眼此刻瞪得溜圆，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几缕碎发粘在微微出汗的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