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谢蓝玉,你连撒谎都不会
他沾了雪粒,闻言转过头笑:“这不是等不到某位监工,只好用点非常手段?”
谢蓝玉走近了才看清,这人黑色毛衣肩头湿了一大片,发梢结着冰碴,显然待了不止一小时。
“九点下雪,现在十一点半。”谢蓝玉一把扯下自己的围巾,绕在了路风脖子上,“你让我来就是看把自己冻成雪人?”
路风脖子一暖,他笑笑,从兜里掏出什么,指尖摩挲过刻痕,“洗过了,不信闻闻?”
上次在食堂表演后,路风拿走拨片没还。
他突然把金属片贴到谢蓝玉鼻尖,“琴房消毒水泡了三遍,比你那件白衬衫还干净。”
谢蓝玉偏头躲开,后腰却撞上天台围栏。路风顺势撑住栏杆,将他困在方寸之间。
呼出的白雾缠着皂香扑在他耳畔:“洗过的礼物送到了,谢监工不给点反馈?”
楼下忽然传来欢呼,跨年倒计时的彩光掠过谢蓝玉紧绷的侧脸。
“你想要什么反馈?”他握紧栏杆,指节发白。
路风低头拨了下琴弦,“比如你一直留着玫瑰,或者解释下为什么吃完的糖纸都不扔?”
谢蓝玉猛地抬眸,路风眼底映着远处炸开的烟花,亮得惊人。
“丢掉别人送的,不礼貌。”他攥着拨片后退半步,“至于糖……低血糖备用而已。”
“备用到糖纸都叠成玫瑰?”路风嗤笑,忽然拽过他手腕,“谢蓝玉,你连撒谎都不会。”
掌心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路风腕上的银链硌着谢蓝玉突起的腕骨,像某种隐秘的烙印。
“路风!”楼下传来保安的吼声,“又是你!大半夜弹什么吉他!”
楼门已经锁了,这个点不应该有人出现在天台,谢蓝玉是从楼梯间的窗户翻进来的。
路风“啧”了一声,抄起吉他拽着人就跑。谢蓝玉被他扯得踉跄,跑下楼,跳出窗,转过实验楼拐角时,路风突然将他推进琴房。
黑暗中有琴谱哗啦散落。路风反手锁门,呼吸还带着疾跑的凌乱:“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谢蓝玉摸到墙边开关,灯光亮起的刹那,他看见镜墙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路风的黑毛衣蹭着他的外套。
“好好说话就是非法闯入?”谢蓝玉推开他,弯腰捡琴谱。
路风盘腿坐在地毯上,“非法闯入的明明是某人,今年在我卧室躺了一星期。”
谢蓝玉捡谱子的手顿了顿。
“当时你烧到醒不来,还得我给你拔针。”路风声音突然放轻,“现在倒好,宁可接三份兼职也不肯收我的钱。”
窗外风声呼啸,谢蓝玉盯着谱架上的《领口锈》歌词,修改后的字迹力透纸背——【缝合溃烂的玉】。
“路风,”他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总要算清楚每一分钱吗?”
吉他声戛然而止。
“我妈第一次改嫁时,我吃了继父家三块奶糖。”谢蓝玉用谱子遮住脸,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当晚她跪在人家书房,说会从我的伙食费里扣。”
路风指腹按在琴弦上,被勒得生疼也浑然不觉。
“所以别对我好,”谢蓝玉轻笑,“我还不起。”
有雪粒撞在玻璃窗上,碎成晶莹的星子。路风突然起身,吉他“咚”地砸在地毯。
“谁要你还了?”他几步跨到谢蓝玉面前,双眼紧紧盯着对方,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意强行刻进他的眼里。
“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们是……兄弟,跟还不还得起有什么关系!”
谢蓝玉忽然抬头。
路风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谢蓝玉,眼角泛红,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