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刘恒倒是不指望厚葬,但还是在乎身前身后名的。
这让刘恒如今前所未有地理解了刘邦当年的想法,不乐意刘盈继位,更想要爱子刘如意继承自己的一切,但是刘盈或者是刘盈背后的吕氏乃至开国功臣却早已经是根深蒂固,即便身为天子,也只能退让。
刘盈好歹还是个仁孝的,对刘如意这样曾经直接威胁到自己的兄弟也能各种维护(当然没护住),可是刘昌呢?他真的不会记恨窦皇后和慎夫人所出的几个孩子?
皇帝就是孤家寡人,刘恒满肚子的思虑,却根本没处说去,薄太后是个没主意的,薄家又出了个辽王后,所以,指望薄太后跟自己共情是不可能的。
窦皇后虽说出身微贱,却聪慧过人,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但问题是,跟她说自己的忧虑有什么用,窦皇后就算是同仇敌忾,他还能强撑着硬要立刘启为太子吗?至于慎夫人之流,就别提了,很多时候美貌多情跟清醒的脑子是不能并存的。
在这样的忧思之下,刘恒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刘恒身体并不好,他一直以来生活简朴,在代地的时候尤甚,冬天的时候不穿皮裘,夏天的时候不用冰块,饮食也极为粗粝,年轻那会儿还能顶得住,但是如今有了岁数,曾经对身体的损伤也开始直观地表露了出来。
他有比较严重的肠胃问题,又惧冷畏热,总之就是底子差,免疫力也低下,如今又多思多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先是生了背痈,然后又染了风寒,一时间昏昏沉沉,竟是卧床不起。
比起千年后对于宫廷的严格管理,汉宫此时压根就没所谓的保密可言,刘恒生病的消息
哪怕到了这一步,刘恒其实还打着点其他主意,毕竟,册封太子之后,太子就得在长安,以免将来山陵崩而太子孤悬在外,造成不好的后果。
但是到了长安,那可就是刘恒的地盘了。
刘昌就算是要去长安,也得带上足够的人才行,所以,即便是有人传了立储的消息过来,刘昌依旧不为所动。
“大王,哪有太子远离中枢的道理!”袁盎心里头一个劲地叫苦,他这个人有个直言犯谏的名声,实际上这位算是个投机主义者,交游广阔,长袖善舞。
他之所以倒霉也是因为这一点。
这位压根没想过几个诸侯王会造反,之前跟吴王、楚王一系关系都很好,这一次几个诸侯国造反,袁盎又站错了队,他是绥靖派,不主张一力镇压,反而希望通过妥协来和谈。
所以,这次刘恒就将袁盎派出来劝刘昌回长安。
“丝公此言差矣!”张辟疆笑吟吟地说道,“陛下当年不也是被迎奉入京称帝的吗?”
袁盎很想说,那能一样吗?那是天子以小宗继大宗,如今那是立太子啊!
“大王难不成忘了公子扶苏旧事?”袁盎咬了咬牙,又劝道,“若是山陵崩,有奸臣在朝,难免又会发生不忍言之事!”
刘昌懒洋洋地说道:“这样啊,那寡人等着呢!”
他适时地流露出一点杀机,顿时叫袁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刘家的人一个个心眼比针鼻还小,他说不定真的希望有不开眼的人跳出来矫诏,好看看到底谁是自己人,然后再来一次大清洗。
袁盎之前被贬在南边做官,是见过辽军战斗力的。
汉军已经算得上精锐了,但是比起辽军,却还差了些。
而且辽军是拿军饷的,后勤装备对汉军都是碾压,袁盎很怀疑,真要是大军压境,许以好处,只怕不少汉军会临阵倒戈,毕竟给谁打仗不是打呢,当然是谁厉害谁给的钱多跟着谁。
张辟疆在一边闷笑,刘昌这人不喜欢玩什么阴谋诡计,他除了刚刚起步的时候用了一些谋算之外,之后就纯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