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思药
出,他这单身公寓根本不适合留客吃饭,便客气地婉拒了。
他送他们到门口,安德烈说道:“我们住在花园酒店的顶层,你看好了文件就打电话说一声,我会派人来取。”舒蔚秋说道:“知道了。”
电梯开到这一层了,律师秘书们都走开了。那杜子华是坐人力车来的,也赶着下楼去叫人喊车。满满一电梯的乘客一起下去,只剩下安德烈还站在门口,两只手慢慢地戴上黑色皮革手套。
舒蔚秋顶住门靠在墙边,默默看着他宽阔的肩膀逆着走廊的黄光,肩膀边缘描出一条朦朦胧胧的金色光线。安德烈戴好手套,转过身来说道:“再见。”舒蔚秋说道:“再见。”
安德烈却不走,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舒蔚秋好像有些看不清他那双蓝眼睛了,低声道:“还有事吗?”安德烈忽然慢慢凑过来,两人的右面颊轻轻一贴,安德烈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舒蔚秋的面颊,紧接着换了一边,又亲了一下舒蔚秋的左面颊,然后他才拉开距离。
舒蔚秋怔怔看着安德烈,安德烈向他略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电梯还没回来,他步伐很快地走楼梯下去了。
舒蔚秋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楼梯间无限放大,不断回荡,心头一阵迷茫。忽然毛毛在他背后叫道:“小舅舅。”舒蔚秋关上了门,回头说道:“怎么了?”毛毛直勾勾盯着他,说道:“你也是他的小舅舅吗?”舒蔚秋说道:“算是吧。”毛毛有些不高兴了,原来小舅舅不是他一个人的小舅舅,总觉得别人要把小舅舅抢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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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舒蔚秋送毛毛回到他姐姐家里。舒蕙月不免对他唏嘘了一番。舒蔚秋当年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华人朋友,回国以后做了律师,他就请这位朋友帮忙察看文件。那位律师认为遗产的条款对毛毛非常公平,于是舒蕙月作为监护人替毛毛签了字。安德烈又亲自带了律师们来吉庆里拿文件,这次杜子华没有跟来。
那天下午,舒蕙月一见到安德烈走进屋来,只觉往事如潮袭上心头,眼眶不禁一下子红了。她引着众人进了厅里,大家看见范老爷的香案,也都按照中国规矩去敬了香。
办完正事,众人坐着喝茶谈话。一个年轻秘书无意间提起来,说安德烈少爷给了杜子华一笔礼金作为领路的答谢,杜子华对数目非常满意,似乎考虑着要回香港去居住。
舒蔚秋因为很反感杜子华的缘故,当时就皱了皱眉头,但究竟不是他的钱,他也没说什么。
安德烈没有跟大家坐在一起,独自抱着手臂站在窗边,外面院里夹竹桃花丛的阑珊花影照在他身上,使他英俊的脸上光影分明。他点了一支烟慢慢抽着,似乎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但舒蔚秋一露出不赞成的眼色,他就立即说道:“你们的表姑父不过是想要点钱,给他就是了,那也不值得什么。”
舒蕙月说道:“我有个学生的父亲在香港做生意,前两天和他家太太聊起来才知道,原来他们也认识杜家,听说表姑父那老来得子的独苗少爷很不成器,杜家一大家子都搬回申城来了,只有那杜少爷还死活留在香港抽大烟、玩舞女,到处惹是生非,前两天还在俱乐部把一个英国人给打了,都闹上报纸了。难怪表姑父一大把年纪还要出来弄钱贴补家用。他要不赶紧搬回香港去,不知道他那宝贝少爷还要干出什么事来呢。唉,活活拖累了杜家的太太小姐们了。”舒蔚秋想到从前杜家的人和事来,也只有默然。
说着说着,天色渐渐黑了,今天天黑得格外早,满院风声瑟瑟,似乎要下雨。舒蕙月盛情挽留众人用饭。众人不好再拒绝一次,于是都留了下来。舒蕙月让兄弟陪客聊天,她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请了隔壁二房东的老妈子来帮忙烧菜。那老妈子上了年纪,口味有些迟钝,今晚的菜肉一味偏咸,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