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听闻垂si的文玄绪吐出「我天留门」四字，心中的激动，实非言语能喻。他听了此言之後，追杀那三个逃敌，又回来照顾康浩陵伤势，竭力掩饰着激动心思，背脊却一阵阵发热，心下只反覆地想着：「画水剑的全本在天留门中，我必须去，我必须亲身去看一看！这文玄绪不知怎地，滚扇刀法不使，却年近半百才来学画水剑，依然如斯了得。那剑术，那剑术…该有多大的威力，该是多速成的奇功！我若能得到画水剑谱全文，到时仇人里面，还有我杀不了的人麽？」

    这番打算，自不能跟康浩陵明言，而且在殷迟心中，也确是急於替康浩陵解毒。於是说道：「康大哥，我易容後到市上买马，即刻便去。这几日中你在客店静养，可别喝酒！」

    康浩陵左上臂试着用力，但觉彼处肌r0u全不听使唤，中针之处的周遭，彷佛成了一块石头。可是用力按压皮肤，尚有迟钝的刺痒知觉，便如覆盖了一层生着细刺的牛皮在肌r0u表面似地。细看伤口附近，又全无发肿变se的异状。他自中针後多次暗运真气，始终周转顺畅，真弄不明白这是甚麽怪毒，又是否会落下严重後果？

    使剑虽是右手，但辅助之手的健全关乎t驱的应变与平衡，绝非不会武功之人所想像那般无用。殷迟自然深知此理，关心地问：「怎样？使得上力麽？」

    康浩陵道：「我瞧这毒被肌r0u收束在伤口附近，未曾侵入血脉，一时不致蔓延。」

    殷迟应了声，奔了开去，很快地奔回，一手提着丁字斧，另一手抓着两把小铁桨，都是从si屍手里挖来的，道：「这儿地近成都府城，附近又有不少农田村庄，巡察的官兵很多，咱们得埋屍灭迹。」

    康浩陵心中又暗暗称赞：「这位兄弟懂得的事儿真多。」他只有一手能使，便接过丁字斧，二人合力灭迹。

    最终埋到文玄绪时，殷迟停顿了一会儿，只见文玄绪的脸se成了一片灰黑，向康浩陵道：「看，他突然失常，只怕与毒物有关。这人垂si还要吐毒针害你我，自己也si在毒物之下。」

    康浩陵笑道：「但盼我手臂上的毒不是同一种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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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迟忙道：「别瞎说！我一定从天留门取回解药给你，决不能损伤了你驰星剑的威力。」低下头，几番想把沙土盖在文玄绪脸上，又复犹疑，那决计不是因为他对这大仇人有甚麽怜悯可惜，而是在想：

    「有康大哥在一旁眼睁睁瞧着，我是没法子将这人的面皮或头颅割下浸药，带回去无宁门的了。唉，否则六臂伯见了，可不知要多欢喜呢？他总说，那一年秋天，如果这j贼没有背叛而被阿爹揪住，阿爹不会在中原多留那几日……」

    钱六臂寡言坚毅的神情浮现眼前，等到自己回去向他禀报这复了仇的喜讯，六臂伯多半只会说：「杀了？好，好！」然後拉着自己狠狠地喝酒，喝九命伯酿的青稞酒，这麽样，也就够了……终於殷迟手一挥，斧头翻起一片沙石，盖住了那一代刀煞的脸面。

    灭迹已毕，康浩陵神完气足，不觉有碍，便道：「既然我这毒不见蔓延，你今日两番力战，想也累了，不必急着走。今晚与我一道回客店好好歇息，明早动身罢。」

    殷迟点头：「也好。」顿了一顿，笑道：「奇怪，我这人从不让别人帮我拿主意，怎地一见你面，就这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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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二人就在最近「闲花馆」的那家客店分别歇下。康浩陵独坐烛光前，了无睡意。他自小是这样x子，每日就寝前定要思量一番今日的得失，检讨自己有无长进。只是在南霄门的寝室里，他想的往往十分之简单，那便是剑术，剑术，还有剑术。想到起劲处，还会觑着管寝室的小师兄睡着不备，偷跑到院子演练一番。

    近二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