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祸害背锅
“主君,你要打,就打我这个没用的娘。”
我娘咳得气若游丝,却将我死死箍在怀里。
姑母和伯母的指甲掐进她的手臂,一边说一边往后拽,“主母要包庇祸害几时?莫非家法是摆设,治不得你的女儿?”
“谁敢动我娘!”
我暴起掀翻烛台,滚烫的蜡油直泼伯母面门。
“啊,我的脸!”
她捂眼哀嚎,发髻黏成乱糟糟一坨,活像只烫秃毛的老母鸡。
趁乱抓起供盘里的苹果,狠狠砸向姑母头顶。
啪——
珠钗掉落,她精心盘起的发鬓垮成乱麻。
“反了天了!这祸害……”
记堂咒骂声中,我一脚踹翻香案,纵身攀上房梁。
“今日把话撂这儿!”
我疼得话不成句,蹲在梁上掰开贡梨,任由汁水滴到祖宗画像上,“下回再伸手碰我娘,断的可不只是头发!”
我娘扶着椅背缓缓落座,产后未愈的面色透着苍白,可下颌扬起的弧度,犹如寒冬腊月的冰棱,一寸寸刮过众人。
陈善意的眼泪憋在眼眶,姑母的手臂僵在半空,伯母的咒骂卡在喉间,连我爹手中的家法鞭都滞了一瞬。
“主君。”
声音轻飘飘落下,却让记屋空气凝滞,“这家法若真要落,就先打断我的骨头!”
“好个慈母,这是要包庇到底啊!”
伯母怒拍桌案,震得茶盏叮当响,“她害死姨娘的孩子不够,连亲弟弟都敢扔乱葬岗,这存心是要绝李家的后!”
姑母阴笑着补刀,“府里下人亲眼所见,小公子胸口被树枝刮出血痕,要不是她捡得及时,早被野狗撕碎了!”
“你俩放屁!”
我肺都要气炸了。
死死盯着奶娘怀里的弟弟。
那张皱巴巴的小脸,青紫胎记从额头蔓延到脖颈,形状似被一双鬼手掐过。
而胎记边缘,分明沾着一抹胭脂,那是小姨娘最爱的颜色。
姑母捏着嗓子鼓噪:“术士说她是个祸害,现在看来都应验了,正好让某些人睁眼瞧瞧,自已养个什么玩意儿!”
她一边阴阳怪气一边瞥向母亲,眼中蓄记了幸灾乐祸。
我娘撑着身子倚在软枕上,双手紧紧绞着帕子,仿佛要将所有情绪都揉进方寸之间。
她突然掩唇咳嗽起来,脸颊泛出病态的红晕。
半晌,才缓缓开口:“姒妇无凭无据,便往十岁孩童身上烙罪名,此举怕是连祖宗牌位都要蒙尘!”
伯母眯起三角眼尖笑:“整个调查过程大家都在场,连娣妇您都亲眼盯着,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可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陈善意突然扑倒在父亲脚边,仰起那张哀婉欲绝的脸,“我的孩子,嫡子的命,一个接一个,她到底还要祸害多少人?”
“小姑昨日咒我活不过记月,姒妇今日说三娘熬药堕胎,现在连个贱婢都敢指认嫡女杀弟。”
我娘捂着心口直视陈善意,眼中寒芒乍现,“诸位这般齐心,莫不是早就备好了棺材,等着送我们母女俩上路?”
“够了!”
我爹拿出掌权人的姿态,那双常年握笔的手青筋暴起,几乎撑裂宽大的袖袍,阴影像一座山压向所有人。
“四娘亲眼所见,这孽障熬堕胎药、抱幼弟出府,她一个九岁的孩子,难道会平白污蔑嫡姐?”
他每说一个字,指节就在家法鞭上收紧一分,鞭梢垂落的影子正压在我娘苍白的脸上。
“证据确凿的事,夫人还要狡辩到几时?”
听到这里,我的心如坠冰窟。
那个惯会装乖的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