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章 书架管理 下一页
第6章 献策御敌
    我的师兄叫陈冲。

    他就像个跟屁虫,总站在我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掌心残留着教我练‘拈花指’时磨出的茧子。

    那年我初学此功,力道总偏三分。

    他便日日攥着我的手腕校正,明明自已也只懂个皮毛,却偏要装出宗师的气度。

    我逞强硬练,不小心折了腕骨,疼得整夜睡不着。

    他翻墙下山买来蜜饯,一颗颗塞进我嘴里,“师妹,吃甜的就不疼了。”

    可当他自已受伤,却只往伤口洒把香灰,笑得漫不经心,“江湖人,哪有不流血的?”

    三年后我指法大成时,师父赞我天资过人。

    其实我心里清楚,是师兄把所有精力都化在了那些晨昏相伴的时光里。

    “待我建功立业,必三书六礼迎你。”

    塞外残阳下,他忽然说出这句话时,血珠顺着手臂滚落我掌心。

    远处突厥的残旗仍在烧,烽火染红他认真的眉眼,将誓言烙进塞北的风中,吹开我心头一片花海。

    从此每个清晨都带着甜味。

    如今。

    我们置身晋阳宫的阴影下,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目光剜向杨佑,“一个奶娃娃,也值得你蹚这趟浑水?”

    “这世道,哪还有清水?”

    我甩开他的手,将沾记烟灰的帕子甩进沟渠,看着它在秽流中沉浮,“师兄当年说的功业,不就在这浑水里吗?”

    陈冲的劝阻哽在喉间,最终沉默地迈步跟上,如通过往无数次,在我执意闯进风雨时那样。

    我攥着杨佑的手腕,从运货角门闪身而入。

    这里平日只有运送粪桶的杂役,连墙上蛛网都结得肆意纵横。

    “站住!”

    刚踏进正殿宫道,一队玄甲禁卫横刀拦路,弓弦绷紧的咯吱声刺破死寂。

    杨佑见状跑开,连珠炮似的发问,“令尊属何生肖?府邸在两京哪坊?”

    他睫上还挂着灰,眼神却已淬出刀光。

    这份扮猪吃虎的心思,倒有几分陛下年轻时的影子,只不过孩童装老成,反倒透出几分稚气。

    师兄剑锋轻转,在风中划出冷弧,“小崽子倒会摆谱?要不要先验验血?”

    我缓缓蹲下,与杨佑视线齐平,任由羽箭寒光刺在背脊。

    “戊寅年的虎,东京劝善坊西隅。”

    话音刚落,秀儿抱着包袱跌跌撞撞跑来,身后跟着哑奴和两名禁卫。

    我扯开她腰间青布,户部公验的朱印在日光下猩红刺目。

    上面‘唐国公嫡女’五个字,可是母亲用半匣珠宝换的。

    杨佑看完,眼底的戒备倏然消融,整个人撞进我怀里,“姑母别恼,这半年里,从朝堂到江湖,想取我性命的人,比树上的麻雀还多。”

    我抚过杨佑汗湿的鬓发,想起陛下巡幸晋阳时的口谕——

    此乃龙兴之地,当以凤子镇之。

    遂敕令他驻节晋阳,年甫十岁,即拜太原郡守,领晋阳令。

    只是金冠越重,颈上刀锋越利。

    本该是春日里扑蝶的年纪,却要嗅着造反的烽烟与宫闱的毒瘴过活,变成了沾染沧桑的惊弓之鸟。

    我不由心生怜意,遂附耳低语几句。

    杨佑听完先是错愕,可不过瞬息,眼神逐渐恢复坚定。

    “传孤令,闭九门,禁出入,全军缟素,凡泄露本王行踪者,斩!”

    伴着一阵甲胄碰撞声,所有禁卫领命而去。

    “孤去城门巡视,归途遇到埋伏。”

    杨佑嗓音发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焦痕,“突厥五万铁骑已抵北郊,晋阳守军不足两万,城池危在旦夕。”

上一章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嫡女临朝,剑洗山河简介 >嫡女临朝,剑洗山河目录 > 第6章 献策御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