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经常会打我,每次打得都看不见一块好肉了,我就跑出来了!他现在住的房子还是我的呢!
厉海掏出一张死亡证明,对老人说道:您的丈夫于一周前被人残忍杀害了!目前推测凶手是一个成年男性,想问问您,案发前你在哪和谁在一起!以及您丈夫生前与人有没有过节
老妇人先是震惊,但随后扬起一阵释然:我天天都在上班,我们这个是要打卡的!过节他整天赌博,不晓得是不是被那个债主砍死的哦!
厉海对于老妇人的反应略感意外,他不解地问道:您和您的女儿好像对此都不是很难过…
提到女儿两字,厉海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老妇人脸上掠过的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痛苦和深深愧疚的扭曲。
她粗糙的手指紧紧攥住了扫帚柄,指节泛白。
难过老妇人干涩地笑了两声,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悲凉,警官,你告诉我,我该难过什么难过那个畜生终于死了还是难过他死得太晚至于我女儿……她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睛望向灰蒙蒙的街道尽头,仿佛在凝视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她早就不是他女儿了,也不是我女儿了。十年前,她就‘死’了。
死厉海心头一凛,这个词用得太过沉重,您的意思是
心死了!人跑了!老妇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懑,那个畜生…他不是人!他…他对白白…她猛地刹住话头,嘴唇剧烈颤抖,似乎光是说出那个名字和联想到的过往就让她痛不欲生,后面的话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剩急促的喘息。
厉海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专注地看着她。
清晨的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衬得这份沉默沉重得令人窒息。他明白,这沉默之下,藏着足以解释许多疑团的残酷真相。
过了许久,老妇人才像被抽干了力气,颓然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警官,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他的事,白白的事,都和我没关系了。我…我只想安安静静扫完这条街,过完这辈子。她挣扎着站起来,拿起扫帚,步履蹒跚地重新走向她的工作区域,背影佝偻而决绝,拒绝再谈。
厉海看着她的枯瘦的背影,眉头锁得更紧。
老妇人的反应印证了他最坏的推测——夏中炎对养女百白的虐待,绝非简单的打骂。
那背后隐藏的龌龊,以及百白被迫逃离的原因,已经呼之欲出。
这构成了极其强烈的、足以跨越十年的杀人动机。百白在幼儿园门口那份竭力维持的平静与疏离,此刻在厉海脑中显得格外刻意。
厉海的思绪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他摸索一番后接通电话:喂
厉队,查到第一案犯现场了,你恐怕得回来一趟!电话那头传来小刘焦灼的声音。
厉海应者站起身,目光却再次望向瘦弱的老妇人:明白了!
6
旅舍疑云
第一案发现场是一间破旧旅舍,旅舍内部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木质接待桌表层的漆已基本脱落,露出底下发霉的木板。
旅舍里只有大厅处有一个监控,其他地方再也没有摄像头的影子。
厉海透过油渍渍的屏幕望向监控里的老人和身材高大的男人。
身材矮小的夏中炎站在带着口罩,全身都裹得严丝合缝的男人身旁。
虽然监控画面很模糊,但是厉海还是从男人签字的动作中发现了蛛丝马迹:嫌犯是左撇子,走路步伐迈得很大,但很稳定,有点刻意!
小刘边记录着手中的笔记,边对旅舍老板说道:将监控录像复制一份,我们要带走修复一下画质。
老板为难的搓搓手,脸上流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