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即将收获的、冰冷的满足感。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手术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破碎的喘息声,和他无声的、令人窒息的凝视。
他缓缓抬起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带着白色无菌手套的手,朝着我无法动弹的身体伸了过来…
时间在手术室冰冷的惨白里凝固成冰。顾承舟的手,那只戴着惨白无菌手套的手,如同行刑者举起的铡刀,悬停在我被束缚的身体上方,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阴影完全笼罩了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两口深井,倒映着我此刻惊恐绝望、扭曲变形的脸。
冰冷的绝望如同实质的水泥,灌满了我的胸腔,沉重得无法呼吸。喉咙被无形的巨手扼住,连哭喊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手,带着宣判的意味,缓缓落下。
不是扼向我的喉咙,也不是伸向旁边推车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
他的指尖,冰冷地、精准地,点在了我的胸口正中,心脏剧烈跳动的位置。
隔着单薄的手术服布料,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那颗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的心脏!
晚晚,他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像手术刀刮过骨头的声响,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力,你总是这样…不安分。
他的目光从我的胸口抬起,重新锁住我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纯粹到极致的冰冷审视,像在观察培养皿里一只躁动的微生物。
从你踏进顾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演。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的、残酷的弧度,演得像她,演得温顺,演得…好像真的只是一个为了妹妹牺牲一切的可怜虫。
我的瞳孔猛地收缩!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在演戏!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他微微俯身,靠得更近,那股冷冽的消毒水混合着他独特气息的味道更加浓烈地压迫下来,你眼底深处藏着的恨意,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很兴奋。
滋啦——
一股更强烈的寒意,比束缚带更冰冷,瞬间攫住了我的四肢百骸!他不仅知道我在演戏…他甚至以此为乐!这三个月,我的隐忍、我的模仿、我每一次小心翼翼的表演,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场供他取乐的、猫捉老鼠的游戏!
屈辱和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冻结的血管里奔突冲撞,却找不到任何出口!身体在束缚带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死死咬住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我死死瞪着他,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顾承舟…你这个疯子…变态!
他毫不在意我的咒骂,仿佛那只是垂死者的无谓呻吟。他的指尖依旧点在我的心口,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
不过,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近乎喟叹的复杂情绪,那冰冷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幽暗的东西翻涌了一下,有一点,你演得不够好。
他的目光变得极其专注,极其深邃,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里面那颗正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你不该…试图唤醒她。
你不该…用那些愚蠢的问题,去刺激她残存的意识。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封的深渊裂开一道缝隙,透出刺骨的寒意。清璃需要的是绝对的平静!绝对的沉睡!直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你的出现,你的声音,你那些肮脏的问题…就像投入死水的石子!会打乱我所有的计划!
计划什么计划摘取我心脏的计划恐惧再次攥紧了我。
所以,我改主意了。顾承舟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如同神祇宣判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