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拿捏手握重权的楚家,父皇一道圣旨:嫁个公主过去!
听闻此事,后宫瞬间炸了锅。
其他妃嫔死死护住自家女儿,生怕被选中。
唯有我母妃,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出来:
身在皇家,当为皇家考虑!
父皇龙颜大悦,母妃位分连升三级。
而我
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夫君。
1.
玉门关外风雪呼啸,燕军围城。
我蜷在火盆边拆信,信中的内容却是冰冷刺骨:
若十日内不杀楚迢,玉门关三万叛军,皆诛九族。
我攥紧袖中匕首,冰凉的刃贴着手腕跳动。
火盆突然爆出火星,烫穿信纸一角。
我盯着那个焦黑的洞,恍惚看到了八岁的自己——
父皇要指婚的声音响彻大殿后,妃嫔们死死按住自家女儿。
唯有母妃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出!
字字铿锵:身在皇家,当为皇家考虑!
母妃因此被父皇升了位分。
而我,多了一个郎君。
将军!这箭镞有毒!帐外惊呼撕裂风雪。
我骤然回神。
掀帘望去——
楚迢单膝跪在雪地里,玄甲凝着血冰。
他正给小卒剜腐肉,药粉撒在伤口时,少年咬烂的嘴唇渗出血丝。
忍着。
楚迢声音沙哑,掌心稳稳按住少年颤抖的腿,活下来,才能回家看阿娘。
杀他
他是深宫里唯一给过她光的人。
不杀
母妃的刀悬在三万条命上…
帐帘突然被掀开。
楚迢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睫毛凝着霜:
阿桥,怎么还没歇息
松烟墨的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还是当年书房里那个少年郎。
匕首在袖中发烫。
我踮起脚,替他拂去肩甲上的雪。
指尖掠过他后颈命门时,楚迢猛地攥住我手腕!
2.
帐外风雪更烈,如恶鬼哭嚎。
怎么手这样冰
我抽回手,袖中匕首无声滑入掌心。
没...没事。风沙太大,吹得头疼。
他忽然伸出手臂,将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带着安抚的声音:
别怕,阿桥。
再撑一撑。等杨花飞雪的时候…我们去柳州…
杨花…柳州…
记忆的闸门被粗暴地冲开!
景和二年的春风,带着海棠的甜香,吹散了玉门关的阴冷和血腥。
初见楚迢,是在皇兄的书房。
他正伏案写着什么。
风卷着绯红花瓣,落在那墨迹淋漓的谢桥二字上。
少年抬头,酒窝深深:臣在写聘书呢。
松烟墨香萦绕鼻尖。
与父皇御书房里的龙涎香截然不同——这是楚氏特供的贡墨,掺着沉水香屑。
他指尖点着楚宫遥,眼如星子:
公主瞧,老天爷都把咱俩名字凑作堆。
等来年杨花飞雪,
他忽然握住我手腕,指尖温热,臣带公主骑马踏勘,可好
砚台哐当翻倒,我慌乱去擦。
他低声说:无妨。
指尖沾着墨,在我手心轻轻划过,蜿蜒如宿命的锁链。
刻在了十岁那个春光明媚的午后。
报——!
帐外骤响的声音,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将军!急报!燕军夜袭东哨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