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是江南望族秦家独有的印记。药香混着血腥味弥漫在书房,他望着窗外沉沉夜色,想起左使临走时抛下的血莲镖,突然明白这场危机才刚刚开始。
少爷,
秦璇玑在梦中呓语,抓住他的手指往心口按去,别告诉爹爹......
我没给秦家丢脸......
聂云霆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血迹,触到她掌心里的薄茧
——
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烛光下,她眉间的朱砂痣若隐若现,像朵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天快亮时,聂云霆在秦璇玑的袖中发现半枚玉佩。合起来应是个
砚
字,正是当年秦家被灭门时遗失的信物。他将玉佩放在她掌心,看见她睫毛轻颤,突然抓住他的手:别走......
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重重压在他心上。
书房外传来护卫换岗的脚步声。聂云霆替她掖好被角,看见晨光爬上她苍白的脸颊。桌上的绿豆沙早已冰凉,碗底沉着几片蔫掉的茉莉。他忽然想起初次见她时,她端着食盒的模样,那时还不知道,这双看似柔弱的手,曾握过沾满血腥的剑。
我不会走。
他低声说,指尖拂过她腕间的旧疤。窗外,第一只蝉开始鸣叫,惊起檐角铜铃,叮咚声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从此刻起,他不仅要护着她,还要查清十年前的灭门惨案,让天杀门血债血偿。
5
生死相依
暮秋的枫叶将官道染成血色,聂云霆的枣红马踏着落叶缓步前行,马鞍上挂着的油纸包里,还裹着秦璇玑执意要带的桂花糖糕。她坐在他身后,素色披风随着马蹄颠簸轻晃,发间新换的银步摇垂着珍珠流苏,每一次晃动都擦过他手背,痒得人心神不宁。
少爷快看!
秦璇玑突然抓住他的衣袖,指尖微凉。前方枫林深处,几株野菊在风中摇曳,金黄花瓣上凝着晨露。聂云霆刚要开口,忽觉脖颈后汗毛倒竖
——
那片野菊的分布竟暗合天杀门
十面埋伏
的阵法!
趴下!
他猛地勒住缰绳,长剑出鞘的龙吟声惊飞林间寒鸦。三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树顶跃下,弯刀泛着幽蓝寒光。秦璇玑旋身落地,素色裙摆扫过满地枫叶,袖中银针已如流星般射出。铛
——
聂云霆的长剑挡住左侧杀手的攻击,余光瞥见她足尖点在枫树枝桠上,青丝飞扬间,三枚银针精准刺入右侧杀手的膻中穴。
血腥味在秋风中弥漫。聂云霆反手一剑挑开杀手面罩,赫然对上对方耳后的血莲刺青。果然是天杀门!
他低喝着旋身避开暗器,却听见秦璇玑闷哼一声
——
后方杀手的锁链缠住她脚踝,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璇玑!
聂云霆心急如焚,挥剑斩断锁链时,后腰结结实实挨了一刀。温热的血顺着锦袍渗出来,他却死死护住怀中的人。秦璇玑的银簪抵住他喉间,另一只手将金疮药粉洒在他伤口上:忍着点!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发间珍珠流苏扫过他脸颊,沾染上点点血迹。
树林深处突然传来悠长的哨声,又有十余名杀手从四面八方围拢。聂云霆将秦璇玑护在身后,染血的长剑在地上划出半弧。少爷,用这个!
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贴身收藏的《天绝杀》残卷,他们要的是秘籍!
聂云霆瞳孔骤缩,只见她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羊皮纸上,竟浮现出隐藏的剑谱图示。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摘下斗笠。月光照亮他脸上蜈蚣般的伤疤,正是天杀门二堂主。秦璇玑,交出秘籍,留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