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骂完了吗？”

    楚渡开口，声音是原主特有的清冷质感，但没了那份刻意矫揉的甜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被打扰后的不耐烦。

    沈序的怒骂戛然而止。

    他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致的错愕，像是没料到她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以往这个时候，楚渡只会享受他的愤怒，用更恶毒的语言和手段刺激他。

    “……骂完了。”

    他哑着嗓子，警惕地盯着她，肌肉紧绷，随时准备暴起反抗，哪怕会被她的精神力再次碾压。

    “骂完了就滚出去。”楚渡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吩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甚至没再多看他一眼，随手将那根象征原主罪恶的鞭子“哐当”一声扔在旁边的金属器械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然后走到沈序身后，手指在他手腕的金属镣铐锁扣处一按。

    “咔哒。”

    束缚应声而开。

    沈序猛地收回手，手腕上一圈刺目的红痕。

    他迅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但动作却有些微的踉跄，显然之前的精神折磨消耗巨大。

    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楚渡的背影，那背影纤细挺直，墨黑的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此刻却透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漠然和疏离？

    仿佛他只是个碍眼的物件，被随手丢开了。

    是新的把戏？

    巨大的荒谬感冲淡了恨意，只剩下更深的警惕和不解。

    他捂着刺痛的额头（那里还残留着原主精神丝线粗暴穿刺的余痛），狠狠瞪了楚渡一眼，像是要把这反常的一幕刻进脑子里，然后踉跄着、带着十二万分的戒备，迅速退出了这个让他窒息的房间。

    金属门在沈序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他充满敌意的气息。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楚渡一个人，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去的愤怒、屈辱和一种甜腻到发齁的熏香味道——

    原主用来掩盖血腥味的。

    “呼……”

    楚渡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一直挺直的背脊微微松懈下来，疲惫感排山倒海般涌上。

    她环顾四周。

    冰冷的金属墙壁，各种闪烁着诡异指示灯、用途不明的仪器，甚至还有一张带着束缚带的“躺椅”……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属于原主的扭曲气息。

    精神图景里也一片混乱，残留着原主那些暴虐、享乐、对哨兵病态掌控欲的精神碎片。

    【0318，】楚渡的声音透着浓浓的倦怠，【这个世界，确定没有任务？】

    【绝对没有！宿主大人！我以我的核心代码发誓！】0318信誓旦旦，但电子音里那丝不易察觉的电流杂音，让它的誓言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您就当来度假！收集毛茸茸！向导在这里地位超然的！SSS级啊！整个小世界就您一个！想撸谁的精神体就撸谁的！您就是北部白塔最高级向导负责人！】

    楚渡按着眉心，试图整理原主混乱的记忆。

    北部白塔，废土世界人类仅存的几个大型庇护所之一，位于资源匮乏、畸变体横行的苦寒之地。

    哨兵是战斗主力，向导负责精神疏导与辅助。

    而原主，凭借唯一的SSS级向导身份，在北部白塔可谓一手遮天，将字母游戏玩得登峰造极，把这里的哨兵当成了可以随意折磨取乐的玩物，名声臭不可闻。

    难怪沈序看她像看一坨行走的垃圾。

    “地位超然？呵。”

    楚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

    这开局，简直是地狱级的仇恨值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