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处理明天忌日那些破事。巨大的别墅瞬间空得像座坟墓。我弯腰,捡起那条项链。钻石冰凉,硌着掌心。
真沉啊,沉得像我这五年的人生。我把它随手扔进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跟一堆没用的杂物混在一起。再见了,替身的枷锁。
手机嗡嗡震动,是林薇,我唯一信得过的死党,也是我这场逃亡的总策划师。
晚晚!怎么样那狗东西是不是又作妖了
林薇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火气隔着屏幕都能烧过来。
嗯,送了条‘苏晓同款’项链当生日礼物。
我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笑出来,虽然比哭还难看。薇,按计划,行动。
妈的!渣滓!等着,姐妹马上到!
林薇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害怕,是兴奋,是即将挣脱牢笼的颤栗。
我迅速打开衣柜深处一个不起眼的旧行李箱。里面没几件衣服,只有几样东西:一份伪造得天衣无缝的绝症诊断书——晚期胰腺癌,一封早就写好的遗书,还有一个小小的绒布包,里面是我偷偷攒的一点现金,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妈妈抱着小小的我,在乡下老屋门口笑得很灿烂。这是我的根,是苏敏存在过的证明。
最重要的,是我压箱底的一本厚素描本。里面不是什么风景人物,全是我偷偷画的设计稿——珠宝设计。线条流畅,构思奇巧。没人知道,在被要求模仿苏晓弹琴画画(苏晓画的是水彩风景)的日子里,只有这些冰冷的宝石线条,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半个小时后,林薇像个地下党接头似的溜了进来。她二话不说,塞给我一个假发套、一套毫不起眼的旧衣服、一张全新的身份证——苏冉。从此,苏敏死了,活下来的是苏冉。
海边,老地方,‘失足坠崖’的剧本。
林薇语速飞快,眼神锐利,你的鞋子、一条旧丝巾、还有这个,
她拿出一个旧手链,会留在现场。搜救队那边我‘打点’过了,捞三天,没结果,正常流程宣布死亡。遗书和诊断书会在他从墓园回来,情绪最低落也最可能放松警惕的时候,‘不经意’被佣人发现。放心,绝对专业!
我换上旧衣服,戴上假发套,镜子里的人瞬间变得陌生又普通。很好。我把那本素描本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新生的希望。
薇,谢了。
我抱了抱她,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眼眶有点热。
谢个屁!赶紧走,活出个人样来!气死那王八蛋!
林薇用力回抱我,声音哽咽,记住,苏敏死了!死得透透的!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我和林薇像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囚禁我五年的金丝笼。
几天后,陆沉风从苏晓的墓园回来。天色阴沉,一如他的心情。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空气里弥漫着暴风雨前的死寂。
管家老张,一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中年男人,脸色惨白地敲开门,手里捧着一个信封和一个文件夹,手抖得像筛糠。
先…先生…打扫苏小姐房间…在…在枕头底下发现的……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陆沉风不耐烦地抬眼,目光扫过信封上娟秀的字迹——遗书。他瞳孔猛地一缩,一把抢过来。诊断书随之掉落在地,刺眼的胰腺癌晚期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眼底。
他粗暴地撕开遗书,一目十行。字里行间是浓浓的绝望和解脱,感谢他的收留,为模仿苏晓而愧疚,只字未提对他的感情。冰冷,疏离,像在告别一个陌生人。
不可能!
陆沉风猛地将遗书拍在桌上,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