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古架,从她认为的文昌位搬到了正对大门的冲煞位。
妈,这个……大师说要放这里我故作不解地问。
你懂什么!她白了我一眼,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里满是炫耀,这叫‘以煞冲煞,不破不立’!用宝物的灵气,镇住门口进来的邪祟!高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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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些她视若珍宝的招财猫、金蟾、聚宝盆,被一个个从显眼的位置请了下来。我找来一块红布,按照大师的指示,将那只肥硕的金蟾盖得严严实实,放在了阳台那个曾经堆放废纸箱的角落。妈,大师说这叫‘封金镇煞’,是不是把煞气都封印起来,财运就不会被斩断了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哎呀晚晚,你这悟性,比陈宇那榆木脑袋强多了!她拍着我的手,第一次对我露出了真心实意的赞许。
我垂下眼,掩去眸中的讥讽。我将一盆原本被她嫌弃养在厨房窗台的普通绿萝,郑重地摆在了沙发旁边的旺位上,嘴里念念有词:大师说这叫‘返璞归真,引气入宅’,最朴素的生机,才是最难得的。
整个下午,家里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客厅中央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冷清;原本明亮的暖色吊灯,被我换上了刺目的冷白色灯管,美其名曰以金光化解火煞;墙上那副晃眼的旭日东升图被摘下,换上了一幅我随手买的山水画,婆婆看着方案,连连点头:对,‘山主人丁水主财’,这下对了!
陈宇下班回来,看到面目全非的家,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
妈,你们这是干什么拆家呢
王翠兰正指挥我把她的红木麻将椅搬出去,闻言立刻瞪起了眼:你懂什么!这都是‘云水散人’的指点!真正的高人!晚晚这次可立了大功了,要不是她有孝心,我们家还不知道要倒霉到什么时候!
陈宇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赞许和轻松:晚晚,这次做得好,你看妈多高兴。
我的心,被他这句话刺得生疼。高兴他只看到他母亲的高兴,却看不到这高兴背后,是我被逼到绝境的挣扎和算计。我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内心深处那点残存的愧疚,瞬间被这句轻飘飘的夸赞碾得粉碎。我告诉自己,林晚,你没有错,这是你唯一的路。
风水局布置的第二天,我特意起早,在婆婆常去的菜市场门口,跟相熟的摊主打了个招呼。当王翠兰买完菜,摊主意外地多送了她两根水灵的黄瓜,说是今天开张图个吉利。王翠兰回来时喜不自胜,认为这是运势起来了的征兆。
真正的考验,在她的麻将室里。
她按照大师的指示,坐上了那个硬邦邦、没有靠背的塑料圆凳,面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我能想象她坐上去时腰背僵硬的别扭感。她打了四个小时,回来时,脸上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她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在我面前晃了晃。
看见没!晚晚!看见没!赢了!二十块!大师太神了!‘以污秽之气,冲走霉运’,真的灵!我跟你说,刚开始坐着是难受,腰酸背痛的,可摸起牌来,那叫一个顺!真是‘不破不立’啊!
她对这套理论已经深信不疑,甚至开始主动向她的那些老姐妹们炫耀自己的新大师和独门风水局。
我站在被她亲手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家里,这个家,现在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我布下的陷阱。我看着她因为二十块钱而容光焕发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王翠兰,你最风光的日子,已经到头了。接下来,是你亲手为自己准备的,一场盛大的、无法逆转的崩塌。
6、
风水局生效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也猛烈得多。
起初,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涟漪。婆婆王翠兰从麻将室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