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le 3-锺鬿
二一八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晴,早上八点。
圣诞前夕的工作还算清闲,锺鬿正通过电脑屏幕检查特殊监狱里的情况,seb神秘兮兮凑到锺鬿身旁,把自己手机上的文件透过共享传输迅速投到锺鬿电脑里,向锺鬿眨眼比出个ok的手势。
“锺sir,不客气。”
锺鬿深感奇怪地看了眼那文件标题,回头瞪向躲得远远的seb,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选择点开那份关於郑昀魌的文件档案。
他要是想利用职务之便调阅郑昀魌有记录在案的背景资料不过就动动手指的简单易事,可一想到郑昀魌那人的个性,就放弃了可能招来话柄的做法,仅记下了如有需要能够联系用上的手机号码。
他和郑昀魌目前连朋友都还算不上,要是背地侵犯对方隐私的举动不小心露了陷,到时怕郑昀魌不仅对他一顿臭骂,还可能会想告他滥用职权骚扰普通市民。
那人不就最爱‘普通市民普通市民’的喊
“我究竟是呵。”锺鬿摇头,一键将那文档永久删除。
他在这短短数日就曾多次问过自己,爲什麽非得那麽在意郑昀魌这人,郑昀魌是称得上好看,但也不至於魅力大到足以让人这般上心宽容。
他想不透自己的这份心情,怎会总是莫名想要靠近郑昀魌一些、了解对方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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锺鬿自小因爲悠远的家族因素,受到不少道家与佛家的思想灌溉,男女情爱在他理解不过是身爲肉身凡人的这一世的一个普遍慾念,对象性别自然不如一般人那麽受到固有限制。
他小时候修法修得多,还曾经以爲自己除了会继承长辈衣鉢外,大概也会在某日立定出家的念头,可是他那精於扑挂算命、一路抚养他长大的祖母却说,他此世与某人有不解之缘,在缘尽之前都不可能脱开尘世束缚,让他潜心修行,耐心等待时机降临。
或许是思想远超同龄人,或许是他对事物看法与他人南辕北辙,他虽然能够欣赏他人外貌,但却从未有过能与他沟通交流的好感对象,更没对谁真心实意起过交往念头。
也幸好没人会催他结婚生子,他才得以耳根清净活到这麽大。
锺鬿其实没有太多关於父母的记忆,据他祖母所说,他爸妈都是接私差帮人收惊驱鬼的道士、乩身,两人在这方面的天资不是太高,但胜在有默契又学得广,一直以来都能化险爲夷,顺利完成各方委托。
可惜鬼怪相关事宜并不是单靠努力、尽力就能解决,锺鬿爸妈在某次替人抓鬼做法时出现失误,本身能力又不足以抵抗厉鬼反噬,双双惨遭虐杀身亡。糟糕的是那厉鬼带着一身怨气找上锺家血亲,不少人受到牵连晦气入体,接二连三无故暴毙。
当时他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帮忙看顾的祖母在事情发生瞬间就有不详预感,抓起黄符鸡血便开始写起防护咒文。
然而厉鬼动作疾速,几乎在祖母挥笔同时找了上门,他的祖母主问事并不擅长驱鬼,竭尽全力仍抵不过那厉鬼所发戾气。
祖母爲保他性命受了些伤,锺鬿也避不可免被那厉鬼抢夺到手。正在那厉鬼刺破锺鬿皮肉准备夺取他性命的危机一刻,沾上他血的厉鬼由指尖开始化爲灰烬,转瞬被净化驱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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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锺家随着上百年的时代变迁,血脉早就混杂淡化,不仅有兴趣学道的人逐代减少,子子孙孙也丧失了大部分天生该有的驱鬼能力。
不说锺鬿父母只有半桶水的功夫,就是他祖母会的不少术法也是仅剩表面学识,许多需要‘神通’、法力的东西完完全全无法发挥真正功效。
唯有锺鬿是他祖母这几十年来首次见到生来便带着天命的後代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