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
青黑”的字迹被朱砂洇开,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符号——像飞鱼服的鳞片,又像炼丹炉的炉口。陈公公的名字刺得眼睛发疼,他忽然想起记忆里闪过的片段:密室角落堆着的账本,封皮写着“太医院丹料采买”,页脚画着和这符号一样的标记。
“陈公公死前攥着半块药饼。”王扒皮忽然凑近,袖口露出凑近红绳,绳头系着粒圆滚滚的丹丸,“太医院说…是陛下赏的‘万寿丹’。”
丹丸在雪光下泛着暗红,表面铸着细密的炉纹。他接过时指尖触到丹丸的温度——竟带着体温,像刚从某具尸体手里掰下来。记忆里的铁链声突然清晰,王扒皮的低语在耳边炸开:“阳魂入炉,需借圣药引之…”
喉间泛起铁锈味。他捏着丹丸转身,鞋底碾过阶前的积雪,听见“咔嚓”一声——雪地里埋着半块木牌,边缘刻着和他腰间铜牌一样的炉纹,中间的字却被砸得模糊,只剩个“魂”字边角。那是前身死前拼命想毁掉的东西,此刻却成了他新官上任的“见面礼”。
乱葬岗的棺木在风雪里摇晃,陈公公的手指从棺缝滑出,指尖沾着没擦干净的金粉——和他给溺水者画的“龙王使者”妆容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老王说过的话:“村民说那鳞片像龙王印信,可我瞅着…倒像咱卫所库房里的丹炉砖纹。”
掀开棺盖的瞬间,硫磺味混着尸臭涌出来。陈公公七窍流出的不是血,是凝固的朱砂,在棺底积成小小的鳞片形状。他的视线落在死者脖颈——那里有个青紫色的针孔,正对着他胸前飞鱼服的鳞片中心,像被人用银针精准戳出的“记号”。
“头儿,这针孔…”老王的声音发颤,灯笼光映在朱砂上,晃得人头晕,“跟你上次从棺材里爬出来时,后颈的伤…一模一样。”
后颈突然传来灼痛。他摸向自己的皮肤,指尖触到一块结痂的疤——圆形,边缘微凸,分明是针孔愈合的痕迹。记忆里的画面突然拼合:他被按在丹炉前,王扒皮举着银针逼近,针尖刻着和飞鱼服一样的鳞片纹,旁边药童捧着个木盘,上面摆着“万寿丹”和…刻着“丹”字的铜牌。
“原来不是赐服。”他捏着陈公公手里的丹丸,炉纹与他胸前的鳞片在雪光下重叠,“是标记。”
王扒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蟒纹补子扫过积雪,露出底下藏着的丹炉砖——每块砖上都刻着鳞片纹,缝隙里嵌着细小的骨粉。他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风雪撞在棺木上,惊飞了栖在枝头的夜枭。所谓“圣恩”,不过是把活人做成丹炉的“引魂灯”,而他身上的飞鱼服,从来不是官服,是给“阳魂”穿的寿衣。
指尖的丹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纸片——歪扭写着“陈全”二字,是陈公公的本名。记忆里的铁链声再次响起,这次他终于听清了王扒皮的完整低语:“丹炉还差一味阳魂…就用太医院的陈全吧,反正他知道‘万寿丹’的秘方。”
雪粒钻进领口,朱砂鳞片贴着皮肤发烫。他盯着陈公公脖颈的针孔,又摸向自己后颈的疤——原来前身不是“暴毙”,是被当成“阳魂引”塞进了棺材,而他此刻穿着的飞鱼服,正带着同样的标记,走向下一座丹炉。
棺盖重新合上时,他听见王扒皮在身后说:“陛下等着看南城的‘阳魂引’成效呢。张‘小旗’,可别让圣恩寒了心。”
寒心?他捏碎手里的丹丸,朱砂混着药粉落在飞鱼服上,竟让鳞片纹泛起微光。记忆里的碎瓷片突然拼成完整的画面:密室深处的丹炉上,刻着和他腰间铜牌一样的“丹”字,炉心位置空着,旁边摆着一排木牌,
棺木外的颤音与飞鱼服的血锈
“大人醒了?”老王的声音从棺外飘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像片被风吹皱的破纸,“百户大人捧着诏书在卫所正堂候着,说…说陛下赐了飞鱼服!”
棺盖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