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
这瓷片的眼窝孔,跟童男骸骨胸口的剜伤一个尺寸——赵贪廉用剜眼的刀,剜了孩子的心,再把瓷片埋在树下,用‘冤魂镇宅’,掩盖丹炉的秘密。”他忽然指着石榴树的根系,“您瞧这树根,缠着半根银簪——是小妾的陪嫁,簪头刻着‘张’字,跟您父亲的残牌断角一个款。”
张小帅接过银簪,簪头的獬豸纹缺了独角,断口处凝着暗红的血痂——不是小妾的,是父亲的。“爹,您当年为了救她,被赵贪廉剜了佩牌……”他忽然想起义庄密卷里的记载,“赵贪廉小妾临死前,曾向提刑司递过密信,说‘丹炉在槐安巷,齿轮锁魂,童男为引’——这碎瓷片,就是她的‘求救信’。”
西厢房忽然传来“哗啦”响,半片墙皮剥落,露出里头用朱砂画的“镇鬼符”——符纸中央贴着小妾的人面瓷片,眼窝孔里塞着辰砂粉,正是让人致幻的“镜花粉”。大牛忽然指着符纸边缘:“头儿!符角写着‘王’字——是王典史的花押!”
“七年了,他还在用人面瓷片装鬼。”张小帅将银簪插进石榴树的“张”字刻痕,簪头的獬豸纹与刻痕咬合,竟发出“咔嗒”响,“老仵作,当年父亲刻下这‘张’字,就是为了让后人知道,这宅子里的‘鬼’,姓赵,姓王,更姓‘贪’。”
老王忽然剧烈咳嗽,烟油溅在人面瓷片上,竟将眼窝孔的辰砂粉晕开,显露出底下的小字:“卯时三刻,破窗引魂”——是小妾的笔迹,笔锋里带着血的颤意。“大人,”他忽然指着西厢房的镜子,“当年她就是用这法子,让住客在卯时看见‘没脸鬼’,其实是辰砂粉透过窗洞,飘进了眼睛——跟货郎的死状,一模一样。”
雪粒子忽然变大,打在石榴树的枯枝上,发出“沙沙”响,像无数人在窃窃私语。张小帅望着手里的银簪与残牌,断角处的光,此刻竟穿过窗洞,照在人面瓷片的眼窝孔里,让空洞的眼窝,忽然有了光——那是獬豸的光,是断角的光,是父亲留下的、让冤魂“睁眼”的光。
“大牛,”他忽然望向天井的狗洞,那里的爪印上,新落的雪被踩出了“丹”字,“去把后宅的骸骨都搬来,围着石榴树摆成‘獬豸阵’——当年赵贪廉用活人血镇宅,咱就用死人骨破阵。”
“好嘞!”大牛扛着“鬼面盾”往地窖跑,盾牌边缘的油香惊飞了墙缝里的老鼠,“俺把童男童女的骸骨都摆上,让他们盯着这石榴树——当年吃了他们的丹炉,今儿个就让他们看着仇人还债!”
老王将烟袋锅子插在腰带间,摸出验骨针:“大人,俺去西厢房开镜柜——那镜子后头,怕是藏着赵贪廉的‘药引’名录。”他忽然指了指镜面上的水银斑,“您瞧这斑痕,像不像个‘王’字?王典史怕是对着这镜子,给司礼监写过密信。”
张小帅望着天井的枯树,忽然笑了——笑声混着雪粒子,惊落了枝桠间的碎瓷片,人面瓷片的眼窝孔在雪光里,竟像是在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畅快。“爹,”他对着树干的“张”字轻声道,“您当年没毁掉的丹炉,今儿个儿子替您毁;您没守住的小妾,儿子替您让她‘睁眼’——这凶宅的雪,该化了。”
老槐树的枝桠忽然“哗啦”抖落积雪,露出藏在树洞里的半片獬豸木雕——断了独角,却衔着枚齿轮,正是父亲当年刻的“断角镇邪”像。而张小帅手里的银簪,此刻正对着木雕的断角,雪粒子落在簪头,竟像是给獬豸戴上了顶银白的冠,让它在这凶宅的夜色里,重新睁开了眼。
后宅的井台传来“扑通”响——是大牛抱着骸骨回来了,童男童女的骸骨在雪地上摆成獬豸形,眼窝处嵌着醒魂草,在夜色里泛着微光。张小帅望着这“活”过来的獬豸阵,忽然想起父亲的话:“獬豸断角,断的是身,不断的是眼——只要还有人能看见冤,这天下,就塌不了。”
此刻,雪粒子打在人面瓷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