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
片碎瓷:“慌什么?风从墙缝里钻进来,吹得纸人动罢了。”但指尖触到棺木时,他还是顿了顿——棺底的刮痕比昨夜更深了些,边缘的靛青布料纤维,竟沾着新鲜的血渍。
“可、可那眼珠……”大牛缩在草席里,只露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刚才明明看着我笑!”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义庄看见的场景:一具无名尸的眼皮被割掉,眼窝空洞地望着天,跟这纸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老王啐了口烟油,摸出火石打亮油灯:“笑个屁!是你自己做噩梦,把纸人当勾魂鬼了。”但油灯亮起的刹那,他忽然僵住——纸人胸前的金箔上,竟用朱砂画着个歪扭的“死”字,边角还沾着半枚指纹,明显是新鲜按上去的。
张小帅蹲下身,指尖擦过“死”字——朱砂未干,底下的金箔纹路里,嵌着细小的稻壳。他忽然想起父亲旧档里的记载:“秋石丹成,必以童男指纹为引,稻壳为记。”而城西善堂最近失踪的三个乞儿,正是在捡稻壳时没了踪影。
“老仵作,”他将纸人翻转过来,后背的竹骨间夹着半片黄表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寅时三刻,药引入炉”,“还记得赵贪廉的宅子么?三年前他暴毙时,据说死在寅时,胸口插着半支断笔——”他指了指纸人手里的断笔,笔头的狼毫沾着朱砂,“跟这一模一样。”
老王的烟袋锅子在掌心转了两圈,忽然敲在纸人头上:“头儿,这纸人怕是被人做了记号——你瞧这‘死’字,朱砂里掺了尸油,显见是想拿咱当‘药引’。”他忽然想起什么,撩开大牛的裤腿——小腿内侧果然有块红印,形状像极了纸人胸前的“死”字,“昨儿大牛去义庄搬尸体,怕是被人偷偷按了手印!”
大牛立刻蹦起来,草席裹着他滚到棺材底:“娘哎!那咱是不是要死了?赵贪廉的宅子闹鬼,就是因为他拿人炼丹,对吧?”他忽然指着张小帅腰间的残牌,“头儿,您那獬豸牌断角,跟赵贪廉藏的齿轮纹丹炉,是不是一对?”
停尸间的梆子敲过五更,晨光从窗纸破洞钻进来,在纸人脸上的金箔上跳成碎光。张小帅望着“寅时三刻”的字迹,忽然想起昨夜在棺材底摸到的机关——轻轻一按,竟从夹层里掉出半枚青铜纽扣,獬豸纹独角断了半只,断口处缠着靛青丝线,正是父亲当年断牌的纹路。
“不是一对,是同一块。”他将纽扣按在残牌断角处,齿轮纹严丝合缝,“赵贪廉当年私吞了提刑司的证物,用‘凶宅闹鬼’做幌子,实则在里头炼‘秋石丹’——那丹需要童男童女的指纹做引,所以城西的乞儿才会失踪。”他忽然望向大牛腿上的红印,“这‘死’字,怕是他们给‘药引’做的标记。”
老王忽然剧烈咳嗽,烟油溅在黄表纸上,竟将“药引”二字晕开,显露出底下的“童男”:“大人,当年您父亲查‘齿轮案’,查到一半就被东厂灭口,说他私通乱党——可现在看来,是他查到了宫里的炼丹勾当,断了某些人的财路。”他指了指纽扣上的“王”字,“这‘王’,莫不是指王典史?那老匹夫当年可是司礼监的眼线。”
张小帅没说话,只是将纸人手里的断笔插进验骨刀鞘——笔杆上刻着“赵”字,笔帽里藏着半粒黑色药丸,散发着甜腻的怪味,正是“秋石丹”的气息。晨光里,他忽然看见纸人眼窝里的黑瓷片滑出,露出底下的铜钉——钉头的“王”字缺了半笔,像极了王典史花押上的残痕。
“大牛,”他踢了踢还在棺材底发抖的伙计,“去把咱的铺盖卷收拾了——今日就搬去赵贪廉的凶宅。”他摸着残牌与纽扣拼成的完整獬豸纹,断角处的“张”字在晨光里泛着血锈,“王扒皮不是嫌咱占了停尸间么?那咱就去凶宅开个‘殡葬事务所’,顺便替那些被炼成丹药的孩子……”他忽然顿住,望着纸人胸前的“死”字,“讨个公道。”
大牛抱着铺盖卷